钦差林忠与扬州的盐商们约定,十日内剿灭淮河盐帮,打击私盐。
前九天不见动静,今天是第十天,一大早上,淮河边有十一艘盐船靠岸,老百姓们看到船上一群阿巴阿巴游荡。
赶紧叫来官府,最后确认了这是在淮河上走私私盐的盐帮,一个个都是朝廷重犯,没有错的,其中还有淮河有名的大盐枭咸老二,已经伏诛身死。
船上没死没傻的活口,只有一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一直被关起来,问她们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人知道。
另外,也没见那年轻官差的身影。
淮河盐帮,一夜覆灭。
没人知道原因,但其他流域的盐帮谨慎的缩紧了自己最近的活动,避一避风头,官府里不少人开始害怕,淮河盐帮没了,但是他们也没找到盐帮的账本,那上面可有他们受贿的证据,盐帮拿捏他们的把柄,各府官员里不少人坐立难安。
淮河盐帮覆灭的消息很快奔走传出去,淮河周边府县震动,消息很快到了扬州各大盐商那,一个个都傻眼了。
他们一直有人盯着那朝廷来的钦差呢,一兵一粮没动,本以为那钦差是个棒槌的放出大话后发现束手无策,结果这怎么到日子就悄无声的说盐帮没了?
恰逢这时,钦差来信儿,盐运司议事。
当初可说了,钦差剿匪,盐商捐输。
如今,匪剿成了,这捐输,捐不捐?
盐运司大堂上,一众盐商到齐,钦差大臣高坐在上面,虽没说话,但大堂里鸦雀无声,还是总商曹庆连说话了:
“恭喜大人剿灭淮河盐帮,查处私盐,匡扶扬州盐务秩序,实乃大功一件,曹某我这就号召扬州百姓为大人造万民伞,颂扬钦差大人的功绩……”
这话倒是有些不虚,剿了盐帮,当地盐商是受益人该高兴,但是,也没那么高兴,因为还有个捐输压在头上。
果然,林忠压根对曹庆连的话没反应,而是直奔主题说道:
“曹总商不必多言这些无关事,我今日叫诸位来,诸位也知道原因,如今这淮河盐帮已除,大量私盐查抄禁卖,你等生意应当无碍了,这一百万两捐输是不是该捐了?”
这话一出,底下一众盐商跟卡了脖子一样难受,那满脸写着不想捐,一个个富甲一方的大商,钱肯定拿的出来,但肉疼,谁愿意平白拿出这么多钱来捐输,都够养一个村乡的人好些年的了,这都是自己的钱啊。
何况有一回就有二回,朝廷要捐输这种事本来就是拉锯战,学校门口有个流氓找你要钱,一句话就客客气气老实给了,后边得天天找你要。
盐商们不管最后给不给钱,这墨迹的过程肯定是要有的,这是朝廷盐务和扬州盐商们的一场长期斗争,朝廷想拿扬州盐商当钱袋子,盐商们不想当钱袋子,却又离不开朝廷民不能真与官斗,所以就墨迹扯皮,大景人喜欢折中。
“大人言出必行,我等捐输确实该捐。”
总商曹庆连拱手似乎是认了,话一出口,周围几个盐商急的差点老曹喊出声,但好在后面曹庆连继续说道:
“但是……”
曹庆连话峰一转,说出了世间最可恨的两个字,“你很优秀,但是我们不合适”,“你很适合这个岗位,但是我们不录用你”,“你老婆真漂亮,但是我刚才看见老王去你家了”……甭管前面说的多好,多天花乱坠,只要“但是”这俩字一出,后边准不好听。
“但是,大人,我等小商银钱周转有限,手里的银钱刨去盐场提盐和运输的本钱,实在是剩不多少,若付了这捐输,周转一断,没钱贩盐,小商入不敷出,这盐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若我盐商都完了,盐断了供,百姓和官兵没了盐吃,那危害无穷啊,大人切要有把眼光看远。”
这总商曹庆连可真会说啊,那意思这是做生意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