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二弟反了?”
“死了……死了啊……他宁死不降,被汉军万箭穿心……众俟利发、吐屯(官名)都死了,就只余母亲、我,及几个奇斤,被日夜拷打……”
“哪里来的汉军?”
“不知道!”
也骨使劲摇着头,“你出兵次日,突就如神兵天降,数千汉军自牛尾河畔,一日连破乌洛候、尉迟、阿伏干、树黎四部……近夜时,便至头曼城下,仅只两个时辰,城就被攻破……”
“放屁?”
窦领一拳砸到了也骨的脸上,“若无十万大军,汉军如何能在一日之间,连破我杜仑四部?便是有大军十万,两个时辰破我头曼城也绝无可能……
也骨,定是雄律那奸逆已反,派你来诓诈予我,乱我军心的对不对?”
“有雷啊,汉军有雷……”
也骨流着鼻血,笑的跟神经病一样,“那雷一旦炸开,方圆数丈内就如大风扫过,无一生还……无论战马,还是骆驼,但听雷声就如撞邪,就地惊乱,根本不受骑士驾驭……
除了雷,汉军还有火箭,无论人与马、袍与甲,但凡粘之就如附骨之蛆,连水都无法扑灭……便是依此二物,汉军虽只数千,但就如入无人之境,数日连破十二部……”
数千汉军,数日连破十二部不说,竟还攻破了头曼城?
而自己竟然半点消息都未收到?
“放屁放屁放屁……”
窦领厉声怒吼,一脚踹翻也骨,又骑到他身上,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的落了下去:“胆敢乱我军心?”
“汉军本已将我等生擒,连日拷打刑讯,今早突就放了我们?那时我便料到,汉将就是让我等来扰乱军心的。但我能如何……”
“呃”的一声,也骨吐出一口血,任凭窦领在他胸上捶打,竟又笑了起来,“大兄,逃吧,不然就连仅剩的这一万儿郎,也得尽皆葬送予这金壕关下……”
窦领忽的一僵,拳头竟就落不下去了。
至此他才看清,也骨的那一口白牙,竟然一颗都已不剩?
他真的遭受过拷打?
若是授二弟之意来此为间,也骨怎会愿受如此酷刑?
“大人,又有十数骑自关道而来,皆为众部之俟利发、吐顿(协助部落大人处理军政的大官)……并称……并称诸部皆已被汉军所破……”
“大人,汉军正依河道攻来,如同长龙,不见尽头。但人马皆披白麻,从未见过这等装束,故而不知是何来历……”
“大人,关内汉军已至五里外,各分两部,一部向南,似是欲阻尉迟大人北归,另一部在五里外列阵,似时即刻就要发动攻势……”
窦领就已如五雷轰顶,摇摇欲坠。
也骨说的竟然是真的,杜仑十二部,竟俱已被汉军攻灭?
汉军也根本不是想堵截北归的的尉迟,而是准备等麾下儿郎自关下向南溃败时,围追截杀……
窦领扭曲着五官,狰狞如厉鬼,一把提起了也骨:“什么样的雷?”
“连石墙都能炸崩的雷……”
也骨惨声笑着,“窦领,打不过的……逃吧……”
打都不打就逃?
且前路被堵,后路已断,又能逃到哪里去?
废物!
窦领咬着牙,抱着也骨的脖子用力一掰。只听“喀嚓”一声,也骨头一歪,再没了气息。
“树黎!”
“大人!”
“将逃回来的那些俟利发、吐屯尽皆斩了,再令乞西、尔绵二部为后军,依关道猛攻河谷中的汉军……嗯,知会那二人:六千汉骑已至关前,前路已断。故而便是他二部尽皆战死,也要将谷中汉军撵出,将关道打通……”
“是……”
树黎颤声应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