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谁能想到,已答应联盟的南梁会突然反悔,甚至是从背后插元魏一刀?
一月前,少帝移驾两淮之际,两国本已约好,李崇从正面强攻,待李承志猝不及防之时,梁军则从汉中出兵陈仓,从背后偷袭。李崇料定,既便不能大胜,也定会从李承志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肉来。
可惜连日大雨,强攻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拖。少帝与元匡,并上万大军也被困在了秦岭之中。
包括傅竖眼也一样,刚刚率五千轻骑走到义阳(今信阳),淮河突发大水,他只能临时停驻,紧急征调船只。
就在他征来民船,准备重新架桥的第二日,新野(属元魏洛州南阳郡)来报,称湍河发大水,有数艘南梁大船被冲到在新野县内。
船上装满了粮草,船夫声称是从蜀中经长江往襄阳贩粮的商户。因长江突发大水,被冲进了支流湍河,又冲到了新野。
贩粮不奇怪,但船上装有却是菽豆与干草,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梁军中用来喂驮马驴骡的草料。
新野守将察觉不妙,连番拷打。不出新野军主所料,这两艘拉的确实是军粮,因长江发水被冲进了湍河,领头的还是个营帅。他受不住刑,索性说了实话:年节刚过,梁帝就拜名将韦睿为帅,开始往襄州调兵。如今已近有七八万之众,而且从长江往襄阳的运兵船依旧源源不断。
而光是运往襄阳的粮草,已够十万大军吃嚼半年有余……
接到急报后,傅竖眼惊出了一身冷汗:襄阳距义阳将将五百里,且距他与李崇约好接应少帝的南阳,还不足三百里。差一点,少帝就被南梁人给掳走了……
而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萧衍绝对没有往汉中派兵,配合李崇奇袭陈仓更是无稽之谈。甚至连元魏当做报酬,事后割予南梁的洛州也不屑一顾,准备亲自动手抢。
当然,南梁既然敢趁火打劫,图谋的就绝对不止一个洛州,怕是往东的荆,扬,兖,青,徐五州皆在谋算之内。
也幸亏有这场大雨……
事已至此,不论是恨还是骂都已无济于事,傅竖眼只能被迫应战。但同样,无论是元匡,元钦,甚至是少帝,都知大势已去。
不然还能怎么样?
本被当做救命稻草的北镇二十万大军已有近半被邢恋与元恒葬送。更有甚者,并,定,冀等州皆反,剩下的镇军就是长上翅膀也飞不过来。
而洛阳告破,南梁背信弃义反插一刀,更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两根稻草,就算神仙降世,也已回天天无力……
元匡便与元钦商议,建议皇帝向李崇下旨,留大量民壮与少量中军牵制叛军,其余精锐往东迂回,退往徐,青两州。
只要李崇同意,傅竖眼也会调集洛,荆,兖等州的精兵,护送皇帝撤往青州。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再等下去,不是南边的梁军打过来,就是北边的叛军追过来。也更说不上,洛州本地的豪族和百姓倒先反了……
元钦咬了咬牙:“就听建扶兄所言……”
“好!”
元匡抬头看了看天,“但愿老天开眼……”
……
清明时节,平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雨。雨很大,足足下了一日一夜。
天一晴,仿佛换了一个世界,群山洗尽铅华,天空碧蓝如镜。山野间翠意盎然,天地焕然一新。
风景独好,却无人欣赏。
城墙下,列着一座偌大的方阵,一眼望不到尽头。一阵微风吹来,幡旗拂过旗杆,发出“沙沙”的轻响。
军容尚算齐整,兵卒也个个昂首挺胸,粮草与车马备的更是充足,似是比兵卒还多。
这已是北镇最后的家底了:三万步卒,一万精骑皆是一骑双马,另有驮马,驴骡三万余,牛羊五十万余,并四千七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