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这么说,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去找陆明飞。
实在是没办法了。
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可他们结伴找到陆明飞后,将事情说了说。
陆明飞的回答却是出乎了他们意料。
“你们说粮食啊。”
他指着一辆又一辆的车子。
“这些不就是吗?”
平时都是智计百出的谋臣们此刻一个一个都傻了眼。
谁能给他们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当然不能凭空变出粮食。
但是大户人家里有啊。
说起来还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流民们用草根树皮充饥到后来甚至连草根树皮也没得吃,只能吃观音土。
而这所谓的观音土指的就是寻常泥土,它吃下去可以给人以饱腹感,但吃了后什么拉也拉不出来,最后只能活活撑死。
如果走在路上,看见有大着肚子双眼暴突的尸体,8成就是这种死法。
谁都知道吃观音土会死,但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的人把这玩意儿往嘴里塞,大概对于他们来说比起饿死,更宁愿撑死。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路明非率人打开大户人家的粮仓,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的说不出话来。
米面粮油,晒干的肉条,时令的蔬菜,在里面堆积成山。
甚至这一路走来,路明非都看到这户人家家族养的狗大碗里的,都是大块带肉的骨头。
当时他停下脚步。
这一块骨头深深扎疼了他的眼。
他想起从塞外到如今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倒在路边的尸体。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有女。
他们都是自己的同类,自己的同胞。
到头来竟是连一条狗的待遇都比不上。
路明非冷着脸,一脚把这条狗踢飞。
狗的嵴柱断成两截,倒在地上呜咽两声,死了。
麾下去调查这户人家桉底的人手还没回来。
但路明非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不用查了。
一个灾荒的年月,外面寻常的老百姓都得饿死,而对自家的狗却是如此。
路明非不相信这样的人家还是一个好的。
果然调查的结果如他所料。
有关于这一户人家的桉底,一桩桩一件件看得人触目惊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户人家铺桥修路是附近一等一的大善人。
但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拿出去装点门面,铺桥修路的钱,不过是手缝里漏出来的一点,比起他们压榨寻常老百姓赚的银子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里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大户人家的人口再多,上上下下全部加一起,算他几百个好了。
这些人一天到晚不眠不休的干活,最后能单单靠种田就攒下这偌大家业吗?
开什么玩笑。
这种事当然一点可能都没有。
更何况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老爷太太们,成日里养尊处优的,哪里会有那个闲工夫,那个雅兴下到田地里,用双脚沾上泥土去跟泥腿子一样种田。所以了,想想他们这偌大的家业从何而来,再想想他们这厚厚一叠的地气从何而来。
很多事情便一目了然。
“主公请三思啊。”
“主公万万不可冲动。”
“主公听我一言。”
一个个谋臣双手抱拳苦苦劝着路明非。
他们都明白自家主公这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气。
要是真的随着路明非的性子来,这一户人家的向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说实话,谋臣们倒不是和这些人家沾亲带故。
有钱人死不死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