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亭府高声应下,起身后拿出了袖中的奏折。
“罪臣秦亭府,列数韩国公,韩平十大罪!”
说罢,他在殿中文武的倒吸声中,展开奏折大声列数。
“其一重罪,欺君罔上,结党营私,使市井小儿都知道,广灵府姓韩而非姓姜!”
“其二重罪,霸占兵权,无视军约。使广灵府军队,只认韩国公不认姜王。”
“其三重罪,纵容子嗣,迫害忠良。自陛下登基后,死在韩家之手的外派官员足足七十八户!”
“...”
“其十重罪,豢养幕僚,自立小朝廷。国公府中,皆以韩王对其称,不臣之心日月可鉴!”
十罪数尽,秦亭府双膝跪地托举奏折,怒气未削道:“请陛下圣裁!”
姜不归示意,掌印内侍一挥手,一个小内侍上前取过奏折。经过两转,那本奏折才交到姜不归的手中。
只见他展开后扫了两眼,而后将那奏折掷向韩国公:“韩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韩国公面不改色,从容对答:“臣无话可说,但请陛下想清楚,太祖有御旨再先,广灵府乃赵氏辖地,国公之位可世代继承,臣家的长子可是个有名的混不吝啊。”
姜不归轻笑,不理会韩国公,而是转头看向左侧一处席位:“韩将军,令尊所言是真是假啊?”
那个一只低着头的青年人抬头笑道:“陛下,臣是韩御史,不是韩将军。”
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姜不归就觉得他哪里不对,这韩老二与韩老大一母同胞,长相足有七八分相似,姜不归是防了这一手的,他连忙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掌印内侍。
立于他身侧的这位大压班,此时也是蒙的。那双眼睛已经红了,若不是殿中文武尽在,他怕是要自裁了谢罪了。
姜不归只觉得气血翻涌,但又随即镇定了下来。他望着韩国公,沉声问道:“韩国公之意,是用那城外的广灵军,压迫寡人了?”
韩国公平静道:“我韩家受太祖蒙阴,自当为姜国鞠躬尽瘁,然而陛下穷兵黩武,非一代明君尔。”
见已经提前到了这一步,赵国公起身出列附和道:“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一时间,殿中文武有半数起身附和。
姜不归起身环视众人,其脸上没有这些附和者想想出的愤怒。
只听他沉声道:“既然你们想拥立王子,那么也就被遮遮掩掩了,亮出底牌吧。”
魏国公自认在三位中最了解姜不归,他见其这般神情心中骇然,转头高声道:“请王妃与王子入殿!”
寂静,此时无论是殿内与殿外皆是无比的寂静。
赵国公连忙示意,立于门口的小黄门随即会意。掌印内侍见他去开门,就知道了自己这个干儿子出卖了自己。
殿门缓缓打开,那小黄门刚走出去,就尖叫一声跑了回来,他连滚带爬的尖叫道:“都死了!都死了!”
众人还对他的话不明所以,那刺鼻的血腥味就随着春分吹入了东宏殿。
韩家老六随即冲了出去,他站在门口处猛地转头看向姜不归:“你是怎么做到了!我们三家带进来的护卫,与你金羽卫想必只多不少。”
姜不归神色从容:“你们也知道那里我的钉子,怎么事先通知他们要干什么?都是王恩啊,我们在殿中饮酒怎能亏待他们,有人带头自然没法约束大部分人。”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笑容:“毕竟,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跟你们来谋反的,自然不会对御赐的东西有戒心。”
“卑鄙!”
韩老六从靴子中抽出短刀,十余只弩箭就将他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