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能接受。”
“只是不能再给父亲尽孝,请父亲保重!”
卢德仁又是用力的磕头。
他知道卢信义没说出来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
卢家搅动风云,败了。
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朝廷,给东厂一个交代的。
服软,是必须的。
哪怕朝廷依旧会对卢家开刀,但有这个服软的态度,卢家总能保住根基。
而这个软,只能是卢德仁。
这个罪魁祸首。
所以这一趟。
卢德仁无论能不能除掉陆行舟,他都得死。
卢信义已经安排好了。
待截杀陆行舟之事了却。
无论成败。
都将有人送卢德仁进长安,替卢家恕罪。
“生为卢家子,自是卢家命。”
卢信义听到卢德仁的这番话,这眼睛也是忍不住有些发红,声音也有些无奈。
哪怕他再冷血,再无情。
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是个精才艳艳的儿子,要赴死。
他心里也很难受。
“再让为父好好看一眼。”
卢信义把卢德仁的头抬了起来,有些粗糙的手掌抚摸过后者那年轻的脸颊,那冷峻,棱角分明的脸颊,深沉的注视着。
他抚摸的很慢。
一点一滴,也看得很细致。
好像要将这张脸,永远的记在心里。
“你是为父的骄傲。”
“也是卢家的骄傲。”
“放心。”
“那六名女子均已经有了身孕,为父会挑选其中聪慧之人,重点培养。”
“不会辱没了你的。”
“咱们父子做不成的事情,你的儿子,或者你的孙子,迟早能够做成。”
“在天之灵,保佑他们。”
卢德仁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沙哑,道,
“儿告退。”
他挣脱了卢信义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他的脊背挺的很直。
转身。
大步流星的朝着花园之外走去。
很快卢德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花园里只剩下了卢信义。
他坐在石凳上。
右手撑住了额头,沉默。
一只彩色的蝴蝶从旁边飞过,绕着他飞舞了两圈,似乎是感觉到了那种悲伤,有些不适,然后又舞动着翅膀远去。
“啊……”
卢信义突然是抬起了头,然后一巴掌将桌子上的地图扫下了石桌。
他眼睛发红。
老泪纵横。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就要这么舍弃。
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心里的痛,又岂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
哪怕他的儿子曾经反过自己。
依旧是自己的儿子啊!
“老天。”
“为什么就不给我卢家一个机会啊!”
他抬起头,看着那碧蓝无尽的苍穹,咬牙切齿的问道。
“多少代了。”
“我们……难道真的要永远憋在蜀地吗?”
“为什么啊!”
……
半个时辰后。
卢德仁带着三百只鹰,出现在了这汉中城的城北门。
三百只鹰。
皆是黑衣,腰间有刀。
他们整齐的排列在卢德仁的身后,形成方阵。
每个人跨下都是一匹上好的战马。
他们视线冷冽。
面容决然。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一趟是要去做什么了。”
卢德仁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