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长夜
野荷虽然只是个婢子,但到底是跟着董白大的,心中对董白也不可能没有感情。因此,当她听管家老方说起,城中有一座上源道坛,坛中的仙师个个法力无边,常人无论是恶疾缠身,亦或噩梦不断,还是有别的什么困扰,都只需到道坛那烧柱香,喝点符水,诚心祈祷一翻,便能药到病除后,便立刻想到拉董白去试一试效果。
在征得董白的同意后,野荷托管家老方将她们准备去道坛祈福一事转告黑齿影寒。
可政务缠身的黑齿影寒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两个小丫头想做什么?于是便只派了两个梁祯拨给她的卫士,让他们跟在老方、董白、野荷三人身后充当护卫。
但怎知,董白祈福回来之后,当夜便病倒了,请来的疾医把脉后表示,只是染上了风寒,开了个方子就走了。可怎知,当董白饮下那副药后,却又突然暴起,见人就咬,折腾了半夜,才堪堪睡下。
第二天,老方又找来一个新的疾医,诊断结果还是夜感风寒,怎知吃过药后没多久,董白就又像疯了一般见人就咬。
“再后来,城中的疾医就都说姑子着了魔,怎么也不肯去了。”野荷叹了口气,“四郎听说后,调来了军中的疾医,可他们诊断的结果,却也是染上了风寒。开的药方也与之前的疾医无异,只是姑子每次喝下去之后,就又会发作。”
“那姑子是否有风寒之症?”
野荷点点头:“自打从道坛回来之后,便一直有。这两月虽不曾痊愈,但亦无加深之状。”
怪不得,尽管每次董白饮完药之后都会发疯,但野荷等人却还是一次次地灌她饮,因为在这个年代,即便只是风寒这种小疾,若不及时医治,可是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的。
梁祯听罢,心中只觉得荒唐,可一时之间,竟又说不出荒唐在哪,是他的感觉错了?还是从黑齿影寒开始,整个梁府的人都在做荒唐事,乃至于让他竟分不清,这事是荒唐,还是正常了。
“带我去见见姑子。”梁祯道。
“呃……将军,这……”野荷上下打量着梁祯,“你还是先去道坛求个护身符吧……”
“哈哈哈。我乃一军之主,怎么会被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所迷惑?”梁祯十分不屑地摆摆手,“带我去吧,野荷。”
“诺。”野荷不敢跟梁祯顶嘴,只好硬着头皮在前引路。
刚到董白所住的后院,梁祯便只觉迎面吹来一阵阴风,抬头一看,却吓得不由得倒退两步,原来这里屋的墙上,门上,贴满了一张张杏黄色的符篆,符篆后的窗纸之上,还隐隐映出悬在屋中的铜镜的影子。
“野荷,姑子所饮之药,可曾有可疑之处?”梁祯忽然想起会不会是这药上被人动了手脚。
“药都是从悬壶药行里抓的,它是晋阳城中最大的药行。”野荷回答道,“而且熬煮的时候,阿牛哥哥每次都会亲自在旁监视,也无异常。”
梁祯整个人都萎顿下去,如此严密的看护,几乎可以排除了药被人动手脚的可能,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了呢?
“这样吧,今天你就像往常一样,给姑子喂药,我在旁观察一次,说不定会有所启发。”梁祯话音刚落,便察觉出言语之中的不当之处,赶忙
道,“啊,野荷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说不定我看一遍,就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时机,在姑子所饮之药上动手脚。”
野荷惊得长大了小嘴,半响才面露感激之色,显然在她心中,即便梁祯怀疑她,甚至因此杀了她,她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药熬好了,野荷用一个托盘乘着,端了过来。
“咦?这碗之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梁祯狐疑地指着托盘中的另一只瓷碗,这只碗中装的似乎是清水,但水面上,却飘着几片黑色的灰烬。
“这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