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阵边,低下头,盯着法阵中若虚若实,不断膨胀的白色光点,不停地测量、推算、估计。
“空间障壁没有波动。”
“范围不够集中,不像是单体攻击神术。”
“最近东边没什么大动静吧?”
“有也是更东边,冬天了,兽人王国大举出动抢粮有可能,单个儿杀到教会之城,不太可能。”
“血族呢?”
“那个老东西最近在沉睡,应该不会搞事儿。除了他之外,别人不值得这么大动静。”
“强度还在上升!11143,12056!好快!”
“他们想搞什么?大许愿术?这么突然?我们在那边的暗子有没有消息?”
“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暗子最好不要动弹,太容易被发现。”
伊格尔峰东南两千里外。
光辉之城,奇迹之城。
教宗一身白袍,头戴金冠,纵身飞至光辉大教堂上空。左右两边,教堂的两座高塔尖端,各自半跪着一位高阶神职者。和飞在半空中的教宗,恰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那两人一穿红袍,一穿黑袍。红袍人手握长剑,黑袍人捧着一本打开的大书。垂着头,跟随教宗的声音,同声祈祷:
“伟大的光辉之主,你是天地的主宰,你是创造万物的真神。我们蒙您的慈爱和恩典而诞生,蒙您的养育和赐福而成长。您是至大的,您是至高的,您是至圣的,您是至慈的。愿您注视我们,祝福我们,洁净我们……”
光辉大教堂的广场上,上千名神职人员身披白衣,俯伏在地,随声唱诵。宏大的祈祷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随着他们的祈祷,一股神圣而磅礴的力量缓缓浮现,从至高天幕上垂落而下,将光辉之城笼罩在内。
光辉之城中,神父、神圣骑士、裁判官、普通信徒,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走出家门,伏在地上。哪怕身染重病,已经无力起床的患者,也挣扎着翻下床榻,努力爬到门外。莫名的神圣感动攫住了他们的心灵,他们流着泪,同声祈祷:
“至高至圣的光辉之主——”
大教堂顶上的光芒越来越强,教宗手中捧着一枚金色圆盘,整个人都仿佛浸入了光芒中,或者被圣光熔化了一般。此时若有人从高空俯瞰,或许会震惊于从未见过的奇景:
光辉之城的上半部洁白晶莹,一尘不染。圣职者们,战士们,每个人身上都披着莹莹的光华,如同天国降临人间;
而下半部,则是黑水横流,污秽难言。一个个教徒穿着满是脏污的衣袍,或华贵或褴褛,却都是挣扎着摔在路上,面目干枯,手指扭曲。
越是往下,越是脏臭,光华洞彻城市,穿透一座座贫民窟的棚屋,破败屋顶下,扭曲着、瘫软着,失去了生命的,尽是干枯如木乃伊的尸体。
光辉继续照耀。教堂,房屋,土壤,下水道,在这洞穿万物的光芒下有如透明。圣城最边缘处,靠近河岸的下水道里,一只骷髅扑到桌前,写下了最后一笔:
“……奥秘永存!”
他将纸卷塞进一只头骨口中。头骨双眼、鼻孔,三颗宝石同时闪亮。纸卷无影无踪,下一刻,雪白的光辉席卷过来,骷髅,纸笔,桌椅,头骨,如滚汤泼雪,瞬间消融殆尽。
而这光华拂过圣城的每一寸地面。房檐下,水沟里,污泥中,黑气腾腾涌起,又在光芒之中化为乌有。导致这次瘟疫的原因,在教宗全心全意的祈祷声中,在集中了整个圣城力量的大型神术下,终于消失殆尽。
每一个人,无论是刚刚染病,还是气息奄奄,无论是双目失明还是双腿齐断,所有还剩下一口气的人,都在圣光照耀之下,回到了自己最健康、最完美的状态。
他们满怀喜悦,高声赞颂:
“伟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