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顿主教感慨不已。身为随舰医生,他也拔过很多插进体内的异物,有些拔出来一个治疗微伤就好,有些刚拔出来,一股血就上了房,全靠高阶神术才能顶住。当时那种心惊胆战,真是一辈子也不想碰到。
可是格雷特,虽然开始如临大敌,一举一动,却丝毫没有慌乱。最后平平安安地拔出那根铁钉,涌出的鲜血,都只浸湿了一块纱布。
他有一肚子问题要问。格雷特向他笑了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好意思,先忙,还有很多伤员要治呢!
主教大人点点头,转身去忙。重伤员医治完毕,剩下一些擦伤之类的,士兵自己洗一洗就可以,不必牧师出手。安普顿主教拍拍手掌,返回来看格雷特,就见他坐在一张矮凳上,面对士兵鲜血淋漓的小腿:
“e你这擦伤的地方有点大啊……别动,我先帮你止个疼,然后把伤口弄干净……”
他举起手掌。安普顿主教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格雷特身边。只见格雷特手掌微屈,五指张开,像笼着一个鸡蛋似的,和延缓痛苦的标准手势基本类似。然后,手掌上移了半尺,笼罩在士兵膝盖周围。
熟悉的,又有点陌生的波动传来。
“哎——”安普顿主教下意识地想要叫出声。你这个延缓痛苦位置不对啊!释放这个神术,应该远远对准伤者,把他整个人笼罩在内,才能让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你法术对准他膝盖是什么意思啊!
话音刚到嘴边,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地叫了出来。被清创的士兵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哎哟——”
格雷特停下手,双眼微微瞪大,很紧张地望着他。士兵叫了两声,忽然停住,低头,看向自己小腿:
“哎,哎?不疼?”
格雷特笑出声来。士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啊牧师大人,我以为会很疼的……”
“不疼就好。”格雷特闷笑着低下头,往伤口上倒生理盐水。倒了半瓶,忽然停手,一指前方伤口:
“法师伎俩!”
一阵无形无相的微风卷过。伤兵小腿上,木屑、尘土、小石子、流淌的鲜血,全部一扫而光,现出干干净净的创面,以及少数几根扎在肌肉里,需要额外拔除的木屑。
“法师伎俩还能这么用?”安普特主教讶然。他愣了一愣,叹口气:
“法师真是太方便了……”
格雷特低下头忍住一声叹息。法师伎俩的清洁术确实好用,如果是在前世,这么大的伤口清洗周围、消毒、清理伤口污物、彻底清创,没有半小时绝对完结不了!
有这个技能,前世他在急诊科当小医生的时候,效率至少翻倍啊!
他还是一丝不苟地拔出那几根木屑,再次消毒。一道白光拂过,正能量牵引之下,浅表擦伤无声无息,愈合完毕。安普特主教立刻凑上来:
“这个延缓痛苦你是怎么用的?为什么波动那么小?为什么往上偏了还可以止疼?——啊,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但是能让我在旁边看吗?”
“当然可以!”
格雷特扬起脸,给了他一个明亮的笑容。
两人一个治疗,一个旁观。第十五名伤兵治疗完毕,格雷特抹了把汗水,摊摊手,示意治疗术已经耗尽。下一刻,安普顿主教殷勤地送上一只金色小瓶:
“精力药水。五级以下,一口就能补满精神力。”
格雷特笑着接过来,向他点点头。他接着给伤兵们清创、治疗,一边治,一边对伤兵絮絮叨叨:
“你这扎得有点深啊……等等,我先找根带子,把你胳膊上端扎紧,这样万一伤到血管也不会喷血……”
“伤口很深的话一定要彻底弄干净,你别急,我把伤口撑开,用干净的布蘸着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