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捆在一起,也不够一位大法师打的。
那该怎么办?
难道,就忍了这口气?
戴维骑士鞠躬告退。霍普曼男爵辗转反复,始终下不了决定。直到两天之后,他从护送长子尸体的法雷恩牧师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噩耗:
“什么?那个小牧师说,我们家的血统——是遗传病?!”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法雷恩牧师老泪纵横。没办法,养老还得依靠家族,必须把自己责任撇清:
“现场几百人都听见了!要不是这样,公子也不会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执意和他决斗啊!我根本劝不住!也没法劝!要是我年轻20岁,我这把老骨头就亲自上了,怎么会让克雷顿……”
霍普曼男爵浓眉紧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儿子的事情,而是家族的事情——更糟糕的是,众目睽睽之下,儿子在战斗中突然倒地身亡,几乎等于印证了对方的说法!
如果这个小法师的话传扬出去,家族对外联姻、乃至家族送子弟去别的地方就学,都会出现极大问题。那个小法师到底和克雷顿有什么仇,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要断他们家族的根基?
如果说本来还可以忍过去,或者说,暂且隐忍,徐图报复,那么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霍普曼男爵在书房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他亲自前往因弗尼斯领,拜访了伯爵大人。第四天,一封书信辗转多人,送进了格雷特的法师塔。
托尔加大师亲自前来送信。他接过格雷特递来的咖啡,用勺子搅了搅,一脸苦笑:
“小格雷特啊,就是……怎么说呢,有人辗转让我拜托你一件事……”
“大师您客气了。”格雷特诚恳微笑:
“您曾经邀请我加入变化学派,我虽然没加入,也一直感谢您的情谊。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只要能办到,我一定答应。”
托尔加大法师微微松了口气。“那个霍普曼男爵,他的儿子不是死了吗?男爵的意思,儿子死于决斗,他也并不想追究……”
格雷特脸色稍稍凝滞,碍于礼貌,并没有反驳。托尔加大法师也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一口气说了下去:
“男爵希望,你能够参加他儿子的葬礼,当着客人们道个歉,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话。”
格雷特听到“参加葬礼”的时候,本来已经开始点头。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脖子硬生生僵在半路,反问道:
“哪句话?”
“就是你说……他们家有遗传病的那句……”
格雷特低头沉吟。托尔加大法师硬着头皮劝他:
“小格雷特,我知道让一位法师收回自己的研究结论,真的很难。但是再怎么样也只是一句话,你年轻,偶尔说错一句,别人也不会在乎。你看,他们家非常有诚意了……”
他推过来一张礼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至少有十行礼品,开头就是金币若干若干,丝绸若干若干。这份礼物价值很是不轻,然而格雷特看也不看,只是垂着脑袋,小声道:
“可这是真的啊……”
“可这句话关系他们生死存亡!如果这句话传开,贵族圈子里不会再有人愿意联姻,这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路……”
“可是这是一句实话,实话不会因为我否认,就变成假话。”格雷特蓦然抬头:
“托尔加大法师,您说别的家族不和他们联姻,就等于断了他们生路。可如果我宣称这句话是假的,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他们联姻的男男女女,不也等于断了生路?”
托尔加大法师一时语塞。他想了想,正色道:
“可他们也说了,如果你不肯撤回,他们就向议会控告,说你恶意攻击他们家族,诋毁家族荣誉!你可有把握?”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关切。格雷特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