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
“是……”
“你住这里?家里几口人?其他人呢?”
“还有两个儿子……艾利做工去了,汤米在通识学校……”
“地址!”
说话的时候右手一指,指尖闪过一点亮光,照在贝兰德夫人脸上。贝兰德夫人整个人一恍惚,不知怎么的,就迷迷糊糊说出了地址。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
“带走!去她家里取样!你们两个,各走一路,去把她儿子带来!”
立刻有两个黑衣人把她推到一边,冲进房门。贝兰德夫人大吃一惊:“长,长官……我……”
想要哀求,却不知道自己家犯了什么事,求饶都无从求起。又急又怕之间,肚子忽然就一阵绞痛,整个人捂着小腹蹲了下去。
“您别害怕。”惊惶到极点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少年越众而出,伸手扶住她。少年微微弯腰,声音柔和:
“这栋楼里爆发了瘟疫,您的女儿也病了,我们正要送她去专门的医院。您,还有您的两个儿子,也有可能一起染病——看您现在不大好的样子——按照公共卫生司最新颁布的条例,最好也一起去观察一下。”
他连拖带架,扶着贝兰德夫人下了楼,把她送上马车。不大的马车里挤了七八个人,都是病病歪歪,捂着肚子呻吟叫痛。贝兰德夫人抱住女儿,刚放了一点心,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我的燕麦粥!炉子还没有熄火!”
“……去个人处理一下!”
马车越走越是偏僻。传染病医院的选址,在格雷特的法师塔附近,相隔不到一公里。贝兰德夫人抱着女儿下了马车,就看见面前的大楼门口,已经一片奔忙:
“快快快!快快快!”
“这个快不行了!担架,担架!”
“牧师在哪里?”
“又来了一车?二楼已经满了,送到三楼去!”
“可是莱昂,三楼是呼吸传染病区!”
“现在没有病人!送上去!先生来了,我向他解释!”
一片混乱当中,贝兰德夫人紧紧抱着女儿,不敢松手。很快就有人来招呼她们:
“小姑娘生病了吗?还能走吗?不能走的话——担架过来!夫人,您有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和小姑娘一起走,没有不舒服的话,就去观察区——”
贝兰德夫人左右张望。在门口刚站了这么一会儿,她就看到至少三个牧师,小跑着奔了过去。牧师的治疗费用他们付不起……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得了病都是自己咬牙扛一扛,最多最多买点药……
“我没事……”贝兰德夫人强忍着肚里又一阵绞痛,咬牙道:
“能不能让我陪着女儿?她看不到我会害怕……”
“没病的人要去观察区。”招呼她的少年帽子、口罩、手套装备齐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的眼睛还保持着微笑,语气却已经开始生硬:
“快,快把人抬走!取样!送检!赶紧的,跑起来!”
一个穿着全套疫医服的人拉着透明的圆盘奔了过来,把小莉拉往圆盘上一放,拽了就走。贝兰德夫人刚想多问一句,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腹痛。她眼前一黑,往下蹲倒,被那个少年信手扶住:
“你也不舒服?还能走吗?能走就跟上你女儿,不能走就等一等,担架一会儿过来!”
“……我上去!”
她在大厅中央遇上了一个少年。少年额上的黑发已经全被打湿,瘪瘪地贴在脑门上,一冲进大厅就喊:
“莱昂,现在病人有多少了?来了多少治疗者?”
“先生,病人到了129人!自然之神教会来了9个牧师,战神神殿17个,泉水神殿12个!”莱昂·卡洛斯应声道。格雷特脚下一晃,急问:
“都是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