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口人,八十金币我都出了,还想再刮我的钱?早知道我也等等,等到一人一个金币的时候再去!”
“三个10带一对8。这不是逼着我们养那些穷鬼么?上次做公厕和自来水就让我们掏钱,这次还是让我们掏钱!贵族不掏,神殿不掏,光压榨我们!”
阿雷佐先生打完这一局,小赚两个银币,悄然起身。他走进厕所,把外套翻一个面,戴上一副假胡子,又在自己脸上、头发上涂抹几下,腰杆往下一弯。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位蝮蛇先生挤过人群,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邓巴葡萄酒。喝着喝着,自然而然地往旁边一闪,加入了另外一伙酒客的聊天: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注射进我们身体的这玩意儿,是从牛身上弄出来的?”
“什么?牛身上?!”
“怎么你还不知道?就在《普通魔法师……》那个什么上面,光明正大写着呢!”
“那些魔法师太可恶了,欺负我们看不到,肆无忌惮地榨我们钱!”
“光是钱也就算了!——我家女仆有个表妹,她妯娌就被种了这个,据说从手臂上戳破的地方开始,长了厚厚的一层,像是牛皮一样!现在已经长到整条胳膊了!”
“这么可怕吗?”
“你们说,那些魔法师会不会骗我们种了这个,等我们快要变成牛了,再让我们交一笔赎金?”
“……不至于吧?大法师们还是讲道理的,再说,还有传奇法师看着呢!”
“可是我听说,弄出这个玩意儿的,是个死灵法师啊!瘟疫学派的!”
“死灵法师……”酒客们集体打了个冷战,有那原本醉醺醺的,都被吓醒了几分。然后,阿雷佐先生就看见几个醉鬼摇摇晃晃,各找理由离开酒馆,大约是想法子去了。
……这么怕死灵法师吗?
阿雷佐先生哑然失笑。他也跟着晃晃荡荡,离开酒馆,返回住处。没多久,又换了另外一副容貌、长相,乘上马车,去俱乐部打牌聊天去了。
就算不用他煽风点火,一些担忧的暗流,也在尼维斯城里暗暗蔓延。真金白银说出来的话是最响亮的,八九十万金币的额外费用,谁掏?
就算议会能压低一半成本,也得四五十万吧?再压低一半,二三十万?
那可是金币!不是铜子儿!而且是正常税收之外的加征!要知道,两三千金币,就能买一套不错的骑士铠甲,或者一个位于尼维斯远郊的庄园了!
刀子割在谁身上都要痛的!
花园区的一座高档别墅内,十几位穿着丝绸外套的先生传看着一张画稿,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画稿上,一个女子正卷起袖子,接受牛痘接种。而她身边,已经有五六个人长出了牛鼻、牛角、牛头,甚至从身体各个部位冒出小牛……
“唐德思先生真是妙笔。”
“那女人的表情,生动极了。”
“明天登在小报上,一定能传遍每个酒馆吧?”
“不知道能吓住多少人……”
“……所以,我们要阻止这一切。”有位头戴羊毛卷发,穿着深蓝色天鹅绒外套的先生,砰地一拍桌子。他高高站起,挥动双手,努力增加气势:
“哪怕是法师们也不能为所欲为……尼维斯城,是所有人的尼维斯城,不单单是法师们的尼维斯城!不能让他们想抢钱就抢钱,想把奇怪的东西注入我们身体,就拍脑袋通过一项法案!”
“哪怕是传奇开口也不行?”
下面有人幽幽问道。发言者气势一窒,脑袋上洁白的羊毛卷发,仿佛也跟着有点儿发灰。他顿了顿,还是挣扎着回答:
“传奇也不能无视所有市民的意见!尼维斯城百万人口,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法师,神殿,贵族,市民,共同统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