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在战神神殿的第一节课,讲了足足一个小时。先讲心脏结构,再讲心电图的测量方式。讲到一半,就不断有人举手:
“你说探头落在左腕,那这个战士左臂断了怎么办?”
“左腿断了怎么办?探头可不可以落在右腿腕?心电图的图形会不会变形?会不会反过来?”
“探头放在胸口,一定要把衣服解开吗?不解开可不可以?盔甲脱起来很麻烦的……”
格雷特:“……”
前面几个问题,幸好我是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医生,
各种各样情况碰到的比较多。如果是捧着一本书死记硬背,刚出校门的医学生,特别是二本医学生,那还真答不出来;
最后一個问题么……
“来来来,你上来。”格雷特笑眯眯地向提问者招手。左右看看,随手召唤过一条大桌布,
连魔猪带案板一起盖住:
“你找一下心电图导联的位置。胸骨右缘第四肋间,
在哪里?别摸索,就当你隔着铠甲和衣服,直接用魔法指出来!”
提问的战神主教弯下腰又弹起。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皱眉,隔着桌布观察了一下那头魔猪,打出一道亮光。嗯,猪心的部位大概在这里,那么第四肋间……二三四五……这里了!
格雷特手速飞快,扔下一个法师伎俩,为亮光的落点染色。跟着,一口气也不歇,接连下达指令:
“胸骨左缘第四肋间!”
“前两个位置的中心点!”
“左锁骨中线,与第五肋间相交处!”
“左腋前线,与前一个位置同一水平处!”
“左腋中线,与前一个位置同一水平处!”
战神主教被他喊得手忙脚乱,
额头上面,很快就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格雷特等他全部标记完毕,
一扬手,桌布四分五裂,
飘飘扬扬散开。
几十双目光落在魔猪胸口。似乎目光太过灼热,
就算那头健壮公猪被牢牢捆住,
也不由得扭动身体,哼哼几声。格雷特一眼扫过,随即幽幽叹气:
“第一个落点错了。”
“第二个落点也错了。”
“第三个落点倒是对了,但是第一二个错了,光它对了也没什么用……”
被目光集火的战神主教面红耳赤。在同僚们,特别是在大主教失望的目光下,他手足无措了一下,急忙道:
“这是猪!这是猪,哪一根肋骨在哪里,我不熟悉啊!如果是人的话,我肯定不会认错!”
“有道理。”格雷特笑眯眯点头,觉得给他一次挽回颜面的机会也不错。他随手向下招了招:
“谁来帮个忙,做一下演示?”
立刻又有一位主教快步走上来。格雷特做了一个“躺下”的手势,这位便左看,右看,迟疑着要往哪里躺——总不能直接躺在猪身上?
就算那猪已经捆起来了,不会直接给他一蹄子,这样躺着也不舒服——也不符合“平躺”的要求啊!
或者,把那头魔猪搬走?嗯……倒也不是搬不动,就是有点儿重。要不然,
两个人一起搬?还是叫两个骑士进来干活?
这位战神主教思绪刚刚转到一半,就看见诺德马克法师身边,那位精灵小姐上前一步,俯身去拖长案。他汗了一下,赶紧搭手:
“小姐您……”
这种粗活不需要你来干啊!
扛条案,拖猪什么的,这种活儿,怎么可以让远道而来的精灵小姐亲自动手!
手还没搭到条案边缘,吱嘎一声,两米多长的条案已经快速抽动。案脚拖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