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潜,“……”
他也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已经涌到舌尖上的粗话好不容易才将将刹住车。
虽然他很想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女生的保养程序还可以如此复杂?我只是一个导演,好吗?
但陆潜知道乌晓真这一类型。
如果真的和她较真,“这个问题不重要”云云,可能就会陷入一番毫无意义的争议泥沼,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争论“这个问题到底重不重要”,绕来绕去也说不到重点,最后身为门外汉的陆潜被气到七窍生烟却依旧没有解决问题。
事实就是,这个问题的确不重要,所以直接给乌晓真一个答案就可以了,因为答案和答案之间没有区别。
“不洗头。”
陆潜直接给了一个答案,考虑到连戏问题,“不洗头”的可操作性更高一些,所以陆潜就做出了决定。
然后,乌晓真的表情顿时就明朗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导演,那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那灿烂的表情,就好像刚刚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一般。
但事实上,真正需要解决“哥德巴赫猜想”的是苏子一。
更准确来说,不是“哥德巴赫猜想”,而是“陆潜猜想”。
调整灯光,本来就是一项技术活,哪怕不需要自然光配合,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也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这仅仅是剧组需要大量时间投入的工作之一,所以人们常说,拍摄电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亢奋激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枯燥无味的等待之中度过。
前前后后,苏子一花费三十分钟完成灯光调整,又通过镜头审核,尝试拍了两条试演,再做一些微调,这才终于找到让陆潜满意的灯光,再次宣布拍摄工作的开始。
拍摄三分钟,调整三十分钟,这就是剧组的常态,也正是因为如此,演员的表演出错,往往连累的是整个剧组。
“呼……导演一句话,忙碌一小时,真是命苦。”
苏子一终于忙碌完毕,重新回到后花园,和纪叙看着另外一台电脑,同步关注拍摄的进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重地靠向椅背,结果又马上惊动起来,唯恐自己制造出太大声响,影响到片场的收音。
纪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苏子一,笑盈盈地挑了挑眉尾,“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你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苏子一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波斯猫一般,直接炸毛,“你才有受虐倾向,你全家都有受虐倾向!”
纪叙也不恼,就只是哧哧地笑声,然后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上,“嘘!”
苏子一还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片场已经准备就绪,不得不闭上嘴巴,看着满脸怡然自得笑容的纪叙,仰天长叹,却又拿纪叙没辙——
没有办法,谁让这家伙是制片人呢?最后只能是憋屈地耷拉下肩膀。
这厢,拍摄终于重新开始,但拍摄进度还是无法令人满意。
仅仅第一个场景,就反反复复拍摄了六次,依旧没有能够出来期待中的效果,于是大家都只能原地踏步,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此前的彩排与练习全部都没有派上用场,第一场戏就遇到如此多问题。
“卡!”
“嚯!”
这次,陆潜没有再继续耐心等待,拍摄才刚刚开始不到五秒,马上就中断了拍摄。
而且,伴随着中断拍摄的声音,猛地一下就站立起来,椅子直接就被撞到,隐隐约约传来的琐碎声响就能够感受到混乱背后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紧接着就可以听到重重的脚步声。
砰。砰。砰。
陆潜大步大步地进入别墅,经过客厅里的章赈,径直朝着二楼方向前进。
章赈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是感觉到一阵龙卷风呼啸而过,心脏几乎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