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观众们还以为自己偷窥的动作被发现,条件反射地心底咯噔一下;紧接着画面上就可以看到一位正在走廊吸烟的清洁工面无表情地看着马文和陶丽夫妇,这一动作让两夫妻联合起来表示强烈抗议:
“我们能有一点隐私吗?”
就好像对着大银幕之外的观众抗议一般。
放映厅里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显然观众们都能够感受到导演打破第四墙的恶趣味,现实和电影的界线确实越发模糊起来;但骚动过后,观众们不由代入吸烟清洁工的视角,脑海里自然而然就产生反应,不同的想法却拥有一个共同的焦点:
中产阶级,都是这样吗?
其实,吸烟清洁工早就在走廊里,明明是马文和陶丽打破他的安宁,却因为恼羞成怒演变为恶人先告状;明明婚姻关系已经出现问题却依旧在外人面前精心掩饰然后假装那些裂缝不存在;哪怕旁人根本没有“攻击”他们也会统一战线地展开反击去维护中产精英的美好假象。
观众,通过吸烟清洁工的视角看着同仇敌忾的马文和陶丽,纷扰思绪沉淀下来之后悄然浮现出一个词汇:
虚伪。
滑雪第三天,事情就如同预期一般,缓缓分崩离析。
早晨,陶丽表示自己想要一个人滑雪,于是马文带着两个孩子滑雪,而陶丽则享受一点独自的时间。
一边,陶丽无法忍受自己脑海里的恐惧和胆怯,通过她和昨晚那对临时情侣里的女生谈话,试图寻找一些答案:
她在害怕孤独,她在用“妻子”、“母亲”的角色来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她试图说服自己社会生活和家庭生活只能二选一而不可能兼顾,就好像她不能同时拥有自我又成为一个家庭的纽带。
一边,马文也陷入焦头烂额的困境,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孩子似乎都不信任他,甚至还在疏远他;而且两个孩子都拒绝沟通和对话,这让他的耐心承受着巨大考验。
入夜。
马文的另外一位大胡子朋友带着自己处于热恋的女友前来度假村滑雪,然后与马文、陶丽夫妇共进晚餐。
陶丽非常沉默,几乎没有什么话语;马文则和两位朋友展开闲聊,他们聊起了这对情侣对婚姻的看法、对未来的规划,他们聊起了对生活、对假期、对事业的规划,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却时时刻刻在撩拨陶丽的神经。
然后——
“我们那天遇到了雪崩。”
陶丽毫无预警地打断谈话,突兀地强行转变话题。
雪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