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它妖躯麻木不能动弹，直直朝地面掉去。

肉体上的损伤倒是其次，关键是心灵上的打击，獬豸是法兽，向来直叩人心。

在坠落的过程中，赤羽妖王在心中挣扎不已，经历一个又一个心灵的叩问。

“此生是否伤天害理之事？乱杀无辜否？”

“此生是否公平公正？”

“此生是否有违本心之事……”

“本妖王此生从未乱杀无辜，遵循的是天地阴阳平衡之理，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公平公正……”在一句句拷问中，赤羽妖王挣扎地回答。

每回答一句，赤羽妖王就能夺回一丝身体控制权，它勉力激发血脉神通逃向大荒。

赤羽本是十万大山中独自修行的一头鹰妖，向来没有恶迹，捕食猎物也是弱肉强食，前半生所为并不能动摇它的心灵。

后来为了传承加入妖皇麾下，它也独善其身并没有什么恶行，直到天妖跨界降临，它为了合群做下了几件错事。

如放纵手下鹰妖，在南黎州掳掠人族城池，又如领命攻伐一個小国时，掘断了一条大河且并未复原。

当这些做下的恶事涌上心头，而它无法辩驳时，法兽的叩问之声越来越强，好像要直接把它的灵魂剥离。

灵魂之痛难忍，但赤羽却支吾无法回应，它只能求助外界，睁眼一看却是发现已经来到了数十里开外。

也许是它的血脉神通厉害，也许是神兽并没有追它，总之它现在只需要解决法兽的问心神通就能活命。

一眼望去，大荒辽阔无际，天色暗沉，雪地千里，看不出半天生机，它又能寻求谁的帮助？

赤羽渐渐失控，只能撑开双翅，随风飘荡，也不知道何时，它隐隐听到有人说话。

不对，是一貂一牛，它们说话别扭，一看就是刚刚炼化喉中横骨不久的妖将。

这么远的地方居然有妖兵妖将，莫非是逃兵？

嘿，还管人家逃兵不逃兵，自己不也是落荒而逃，定南关的妖王估计性命难保了。

灵魂越发强烈的阵痛，让赤羽只剩最后一丝神智，它情绪复杂，半是自嘲半是绝望。

如果是哪位大妖王当了逃兵，兴许还能救它一救，可惜是两个妖将。

就在赤羽弥留之际，一句句玄妙的诵经之语传到空中，原来是那貂长生正向牛蛮和它的小弟传道。

这群牛妖显然已经被貂长生说服，貂长生盘坐在山石之上，伴随着经文的念诵发出微微白光，而牛妖们则是一双前腿屈跪，诚挚地跟随默念。

除了牛蛮已经是妖将能说话，其余牛妖都发出哞哞的声音，似乎都很沉稳好听，无一例外。

“是时，城隍哀悯世间一切众生，或有年灾月厄，命运赛滞……”听到经文声，赤羽的灵魂痛苦似乎有所缓解，于是它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想要找回翅膀的控制权，飞向貂长生。

下方众妖沉寂在祈祷之中，没有发现头顶一头已经化为人形的妖王在坠落，赤法无法控制妖躯，一直在向远方飞去。

所以它选择化形，直接坠落，这一化形就是博一线生机，因为灵魂伤势已经让它失去所有力量。

“世间众生，受此厄难，何缘得度？……世间若有善信，转诵此经三五十遍，以至百千万遍，即得消除罪业，安享太平……”

一句句经文，直入赤羽心灵，让它极大缓解了灵魂痛楚，在即将坠地前，它恢复一丝妖力，勉强托着它无声降落。

貂长生和牛妖们都没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外人，依然我行我素地念诵经文，希望得到城隍神的回应。

就这样，一个鼻尖目锐，头顶还长着鹰毛的怪人，混在了牛妖群的最后面，一起诵经。

越国，卧佛寺山门之前，陈尧率领神庭诸神亲征。

他孤身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