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听得面红耳赤,程穹气得脸色青白。
神他娘的出生之时伴有龙吟,神他娘能踏在江豚身上遨游长江……
他承认段怡是颇为厉害,越是相处久了便越觉得她有明主之像,可苏筠说的那哪里是人,那分明就是神!鬼才信这种牛皮吹上天的事!
程穹想着,环顾了一下茶楼,却发现那一个个过路客,都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的惊呼出声,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像极了他从前听师父传道受业解惑之时,管他听没听懂,先赞叹一番然后再点头的样子。
他当时怎么想的来着?师父说的,总不会错!
程穹脑子一嗡,他发现,苏筠上蹿下跳说的那些离奇之事,真有人信……
茶楼里闹哄哄的,先前那个买了护身符的北地人,一边听着,一边与同行的人议论了起来。
“唉,这年头真是不太平。幸亏我从前常去苏州卖绸缎,一住便是好些时日,想着总住在客栈也算个事,便在那里买了个园子。”
“夫人还当我在那里养了个相好的,时常同我闹。可不想现在那园子,却是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救命稻草。”
“瞧瞧南地,襄阳人种地喝茶,宁静得像是太平盛世似的。不像我们北地……”
武宫及时的拿起手中的铜壶,给那说话的客人满上了茶水。
“北地怎么了?又要打仗了么?”他好奇的问道。
那客人犹疑了一二,又接着说了起来,“如今天下七分!南地有那崔子更,领淮南道,江南道,还有黔中道;苏王爷先有江南西道,后拿下了岭南道;”
“再有那顾从戎死守剑南道不参与天下争霸;然后就是你们段三娘子拿下了山南东道。”
“南地虽然四分天下,可这四人却是大有关系,互相不厮杀。所以南地才有了这太平局面。”
客人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我们北地人是不是命不好,走了背字运。那边三个,个个都是好战之人!这周天下,再也不是姓陈的了。”
茶博士武宫不动声色,笑了出声。
“你作何要诓我?这京城哪里就不姓陈了?”
那北地客人看了同行的人一眼,“罢了,左右我们也逃出来了,说与你们听也无妨。”
“就在前几日,京城还是姓陈的,可如今却不是了!你可听过内枢密使曹桑?”
武宫点了点头,“天下谁人不知?大周端瑞十九年,陛下陈宏封宦官曹桑为内枢密使,权媲内相,太师段文昌撞柱死谏未果,告老还乡!”
那曹桑本来籍籍无名,但经过这事之后,一下子盛名远扬了。
“那曹桑真不是个东西,京城之中人人唾骂!”北地客人提起曹桑,不由得愤愤起来。
“他一个阉人,竟是贪花好色。那达官贵人家的女儿,自是不能让他糟蹋,他便瞄准了我们这些商户。我好友家的女儿,便被他硬抢了去,活生生的折磨到上吊了。”
“如花似玉的姑娘,精心的养大,站着出门,抬着回来。我那嫂嫂受不住,悬梁自尽了。”
同他一道儿来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兄,咱们无门无路,能全家齐整的逃出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姓李的北客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曹桑勾结田妃,就在前几日,竟是反了!他们杀了老皇帝陈宏,将其大卸八块,血淋淋的挂在了皇宫门口。”
“那昏君陈宏,从不理百姓冤屈,更是冷酷无情,秋日午后,那菜市口的人头,比屠夫砍下的猪头还多。”
“那陈宏被杀,京都乱了。我们还以为改天换日,这下子怕不是终于要来一个有道明君了。可哪曾想得,那新君沈青安,比陈宏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北客说到兴头难免声音大了几分,周遭听到这头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