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专长在此,便是寻常人对于这些,也知晓得颇多。贺顾可是正经的周人,他所说的,所做的,却是同后世几乎无异。
那小厮没有吹牛!贺顾的确是十年怀才不遇,是个不可多得的实干之臣!
段怡想着,朝着呆愣愣的蒋老说道,“没有摔着耳朵罢?可听明白了?”
她说着,对着站在江堤之上的那些“前朝旧臣”们说道,“术业有专攻,我不需要人人都如同贺顾一般,擅长治水。只不过不懂装懂,永世饭桶。”
“撒谎来谋取高位,高高在上的俯视百姓,只会高谈阔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攻讦同僚”,段怡说着,朝着众人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出声,“当真有君子品行啊!”
“若天下皆是这样的饱学之士来投我,那还是罢了了!我怕我那菜市口落地的人头比猪脑还多,那就不美了。”
段怡说着,不再理会那些人,却是朝着贺顾行去,“大灾之后,容易有大疫,你护送我带来的东西,送回荆州城中去,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莫要到时候你倒下去了,我还得将江堤刨个洞来埋尸!”
贺顾一愣,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格外好看,像是那昙花初放一般,可段怡还来不及看仔细,他便又收起了笑容,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对荆州不熟,城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叫长孙老将军去。他还能到城中搜刮一番,叫那些豪商们捐些米粮成衣药材。”
贺顾说着,顿了顿,双眸亮晶晶的说道,“再说了,长孙老将军远比莪高大,便是埋尸,刨的洞也更大些,更加危险!”
段怡同长孙老将军齐声笑了起来。
“你这个瘪犊子,竟是打趣起爷爷我来!主公那是神功盖世,老夫打不过他!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敢骂老夫,仔细我把他掰折了!”
贺顾摇了摇头,“昨日我们一起抗洪,你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说要不咱们做个忘年交,义结金兰!是我不想一下子多出三个大侄儿要给过年吉祥钱,方才果断拒绝了。”
段怡差点儿没有笑喷了去,她伸出手来,拍了拍贺顾的肩膀,贺顾下意识的想要挪开,却是生生忍住了,瞅着段怡的手拍在了他的肩上,重得像是木槌槌洗衣衫,平白将他的脚捶陷了下去。
“你这可对了!结拜要整个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你岂不是平白无故夭寿几十年!”段怡一脸促狭。
长孙老将军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哈哈,那不如你同我儿子结拜!就不亏了!”
贺顾的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来,长孙老将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段怡。
段怡哈哈笑了出声,“老将军莫要继续占人便宜了,万一等咱们睡着了,贺顾扔咱们去喂鱼,那就惨了!他同长孙哥哥们结拜,那岂不是要管你叫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