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微微一笑问道:“你可还是童子之身?”
萧平安一脸茫然,杨紫知他还是童男,不解此事,道:“我传你的内功是道家心法,是以要先问你一问,你不懂那是最好,女色最是练武者大忌,你心地淳厚,很好很好,我这就传你入门的心法,你用心记住了。”萧平安又是不住点头。
杨紫开口道:“予观夫旁门内家之道,皆言气聚丹田,开府集气,散之百骸,尊泥丸膻中关元三府,重任督奇经八脉,修数十载,聊胜庸人哉。此予皆视之左道,不值一哂。”
讲完之后,见萧平安一脸茫然,心知他一句也没听懂,微微一笑道:“刚才我给你讲的是这门神功开篇的话,作这心法之人,实乃古往今来,武林第一心高气傲之人,他言道,我看武林各家的内家功夫,都是说要气聚丹田,开具气府,然后将内气散入四肢百骸,炼气之道以泥丸膻中关元三穴为起转承合之基,以贯通任督奇经八脉为最上乘。却不知如此修炼,就是练个几十年,也不过比寻常人强那么一点罢了。在我看来,这分明是炼气的左道,不值一提。”
萧平安丝毫不懂武功,哪里明白这内家的道理,不知道此人之言当真是惊世骇俗,把江湖传承千百年的内家修炼法门贬的一无是处。杨紫自是知他不懂,只是这秘籍他得来不易,更不敢与同道切磋,种种心思困惑无人与言,今日顺口说起,也不管萧听不听的懂,继续言道:“上面说的是练功想法,下面我跟你说这门功夫的总纲,你好好记下了,思静远,敛体气,以衡其身;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以养其精;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故挫其锐;专气志柔,涤除玄览,以解其纷;至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以和其光;无中有,有中无,道法自然,遂同其尘;至则,道冲而用之,渊乎似万物之宗。”
萧平安听的一头雾水,浑然不解其意,杨紫道:“此际你也不必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下面我教你吐纳打坐的法门,你照做就是。”当下教他如何收敛心神,气守丹田,如何想象内息的游走,这内功入门却不繁杂,重点要人心无杂念,萧平安心地淳朴,学起来倒也不难。如此而行,每日里萧平安总要有大半时间陪着杨紫一起打坐,初始萧平安坐立不安,甚是难熬,慢慢的心思平静,只觉得四下静谧,空无一物,每日里打坐也不再觉难熬。打坐之外,还是打那套太祖长拳,杨紫也不管他,如此转眼又是一年。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热,牢房都是大石所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通风,便如一个大蒸笼一样,到了晚上也是躁热难当,难以入睡,加之蚊子臭虫在此时分外猖獗,往年每到这个时候,萧平安总是睡不多时便被热醒,要么就是被蚊虫叮醒。而今年他睡觉却是格外的香甜,每日都是一觉睡到天亮,他自己也有发觉,心道:“杨伯伯讲的果然有理,躁胜寒,静胜热,清净为天下正,我修炼了那个功夫,果然连睡觉也香了!”杨紫始终不许萧平安叫他师傅,萧平安便以伯伯相称。
这一日杨紫又盘腿打坐,行气几个周天,缓缓起身,见萧平安又在抓虫。
狱中大大小小的虫子无数,甚是讨厌,虽知抓也抓不完,但萧平安平日无事,便四处捕捉,他抓了虫子却不立刻捏死,而是拿稻草编个篓子,待存的多了,再倒出来,虫子四下逃窜,他上去一阵乱脚踩死,虽每次都有漏网之鱼,他却玩的高兴。
杨紫已见萧平安如此玩过数回,也不知有何乐趣,叫他乐此不疲。适才他打坐运功,只觉甚有进益,心情大好,见狱中有根木棒,三尺来长,手指粗细,乃是从梁上掉下,伸手拿过,挥动两下,道:“你抓了多少了?”
萧平安见他发问,忙道:“有二百多个了。”这一年杨紫有空也教他认了几个字,数数也能数的明白。
杨紫脚下一扫,将面前杂草扫开,道:“好,你都倒在这里,我变个戏法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