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抬起头来,你是衡山派八代弟子的大师兄,要有个大师兄的样子!”顿了一顿,道:“我原本还担心你性子过于软弱,同门或有不服,如今看来,你这个衡山派大师兄做的很好。此次驰援开封,死伤之人,家中各有一人,可直接进入衡山派内门。不愿去的,派中也会抚恤。”
秦晋此际终于再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奚章台伸手拍拍他肩膀,眼眶也是一湿。
颜青有意岔开话题,道:“此次真的好险,那完颜珣若真的翻脸怎么办?”
朝东海呵呵一笑,道:“若无把握,我等岂敢孤军深入。这一个月,天上飞的信鸽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金人早下了撤换温迪罕永谦的诏书,来赴任的瀛王完颜从宪刚出燕京三百里,便被田俊迈将军安排的人拿住。这下金人投鼠忌器,才肯放下身段,与我等谈判。你们放心,我等回到大宋境内,那边才会放人,这一路之上,也是高枕无忧。”
萧平安几人面面相觑,宋源宝佩服道:“先生当真是算无遗策,你太厉害了。”
朝东海笑道:“这算什么厉害,都是易办的很,也就四五千套你们衡山派的衣服徽记,有些为难。”
颜青心有余悸,道:“如此一来,金人岂不是恼羞成怒。”
朝东海道:“他怒什么,抓去完颜从宪的,乃是他本国的盗匪,与我等可无干系。”
一旁毕再遇道:“打就打呗,我等枕戈待旦,早已急不可耐。”微微一笑,道:“大宋军队,早已在边境集结,若是就此大战,我等也是求之不得。”
此际忽然水灵波从身后赶上,翻身下马,在陆秉轩马前拜倒。
陆秉轩吃了一惊,连忙勒马,道:“水姑娘,这是作甚,快快起来说话。”
水灵波道:“小女斗胆,愿嫁与令徒林子瞻为妻,请师傅答允。”
陆秉轩微微一怔,随即鼻子一酸,眼泪已禁不住流了下来。林子瞻断了一只手臂,嘴上不说,人人都看出他心如死灰,一蹶不振。只是道路之上,谁也寻不到话慰藉,陆秉轩心下难过,看到徒弟眼圈就红。水灵波心意,他自然明白,此际只觉情难自己,哽咽道:“好,好,好孩子,待回去衡山,我便与你俩操办。”
水灵波摇摇头,眼中泪光晶莹,却是坚定无比,道:“小女先前只道不幸,早已想的明白。小女与子瞻不离不弃,一刻已不愿再等,就在此时,就在此间,请师傅成全。”
一旁陈观泰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是我衡山派的好徒孙媳妇,老头子给你们做主,你们这就成婚!”
一夜的大雨终于变作小雨,淅淅沥沥。开封城外二十余里,一个小小村落,此际被围的水泄不通。一栋小小茅屋之中,一对新人正在对拜。不见大红的喜字,不见酒宴,更不见烟花爆竹,聘礼花轿。一对新人莫说凤冠霞帔,裳花幞头,就连像样的吉服也无,都是只各穿了一件红衣,新娘子遮了一块红盖头。
村中百姓见忽然来了这么多人,都是惊惧,又见这些人竟是来此成亲,更是议论纷纷。
一个蓬头童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不解道:“爷爷,他们是来娶新娘子吗?”
身旁一个白发老者道:“是啊,是娶新娘子。”
童子更是不解,道:“那他们为什么不笑啊,我看还有人在哭。”
白发老者道:“只因他们太高兴,才会忍不住哭了。”
童子道:“那个新郎官少了一只手,好怕人。”
白发老者道:“宝宝别怕,他是个大好人,他的手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这样的人才丢的。”
童子似懂非懂,又问:“可他们为什么要在怪老头的屋里磕头?”
白发老者弯下腰,将他抱起,一本正经,一字一句道:“宝儿,你记得,以后不许再叫他怪老头。他叫金安在,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