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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玉接道:“这些都是非常之人,我辈俗人,难以比肩。但穿衣戴帽,总要有所选择,既符年龄身份,又有个人精神。或淡雅脱俗,或成熟稳重,或轻灵飞扬,总要一脉相承,相得益彰。”似是终于忍不住,一指李铁哥,道:“瞧瞧你这一身,你究竟懂不懂青蚨楼,懂不懂翠峰阁,懂不懂断桥轩!”
李铁哥已是彻底懵了,全然不知自己又哪里犯了忌讳,叫这女子如此生气。这三家都是天下名号,皇帝亲王都买回去穿,怎地我又不对了,难道买了假货不成!
林怀玉总算瞥他一眼,却是满眼轻蔑之意,道:“你觉得但凡是个大字号,就尽可放心穿戴是么?”
李铁哥已经傻了,道:“不,不……不是么?”没错啊,教自己穿搭的高人说的明白,咱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个字号的衣衫,绝不能往身上穿。自己这一身,哪个不是闻名天下,驰誉九州?
这下就连一旁莹儿也是掩口而笑,插言道:“这位公子,临安城里,便是个三岁孩童,也知道冠戴幞头要看‘徐官人’‘俞家’‘沈家’‘孔八郎’,牙具要买‘傅官人’,扇子要选‘徐茂之家’,梳子‘飞家牙梳铺’的最好,胭脂要看‘张古老’‘染红王家’。一样买卖,总有几家老字号,可这一样老字号,却也大不相同。”
李铁哥满脸通红,只觉手脚都无处安放。
林怀玉叹气道:“算了,看你可怜,今日便教教你。”清清嗓子,道:“青蚨楼源自江南平江府,青蚨又称蜮、短狐,传说青蚨生子,不管分离何处,必能还聚。据说以青蚨子血染钱,只要手持带母血钱,子钱用而复还。因此青蚨为商人所喜,青蚨云集,一本万利。青蚨楼的帽子,最为商贾所好,你见哪个当官的戴青蚨楼的帽子?”
李铁哥讶然道:“还有此说!为何我买帽子,那店家不说。”
林怀玉如同看个傻子,道:“人家为何要说,这本来就是少数人懂,你自己不够老道,难道还要人家教你。”
李铁哥道:“那翠峰阁和断桥轩呢。”
林怀玉道:“翠峰阁乃是两百余年开封府一李姓商人所创,该人乃是丝绸世家,长期为朝廷定制袍服。翠峰阁的主顾多是朝臣,年纪又大。衣服用料最是上乘,但式样未免保守,与年轻人心性不符。至于这断桥轩,你倒是选的不错。断桥轩乃是一群青楼女子从良后所开,据说这‘断桥轩’三字,还是柳永亲自所提,衣服上好题字句,什么杨柳岸晓风残月。他家的衣裳最是大胆,男女装都是极好,风流才子,红粉佳人,唯独不做老年人的衣裳。哎。”叹了口气,对李铁哥道:“你这身穿戴,当真是头顶铜臭,身着老朽,脚下风流,全然不知所谓。还有你身上这些叮里啷当的,挂这么多玉佩金环,你不累么?你干嘛不把宅子也栓腰上,我见过走街串巷磨刀的都没你闹腾。”
李铁哥被她贬的一无是处,羞的面红耳赤,偏生还还口不得,见她意犹未尽,言语愈发犀利,慌慌忙忙拱手,道:“受教了,受教了。”也不管身旁众人,落荒而逃。
身旁人都听的楞了,见李铁哥跑了,更觉兴奋,都连球赛也顾不得看,一人得意洋洋,拉着身旁一人,弯腰就撸自己裤腿,道:“瞧见没,瞧见没,我这浑身上下,连袜子都是断桥轩的。”
郑挺也是此道中人,听林怀玉说的清楚明白,也是暗暗点头称赞,自己也不觉生出些许优越之意。又留神去看沈放,却见从头至尾,沈放未发一言,似是根本不屑与这李铁哥言语。细细品味,越觉此人来路不凡。
看台上林怀玉雄辩,场下两队踢的也是激烈,二十余个汉子却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今日彩声怎如此稀稀落落,难道是我等耍的不够尽兴?振奋精神,登时将对面几人踢的头破血流。
场上其实真不爱看球的,恰是花轻语四个。好容易熬到完赛,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