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明言。”
郑挺冷冷一笑,道:“翼王殿下对此物志在必得。”
沈放点头,道:“不错,殿下审慎之人,还未见过,岂会就一口咬定,此物不是真的。”
郑挺冷哼一声,道:“便是真的,也会叫殿下变成假的!”
沈放皱眉道:“先生这是何意?”
郑挺冷笑,眼中尽是狡黠之色,如同紧盯猎物的狐狼,看着沈放,一字一句道:“只因这名册之上,定有殿下的名字!”
沈放手一歪,险些将手中茶碗打翻,面色一整,沉声道:“先生,你我相交尚浅,这话可不能乱说。”
郑挺如今对沈放已是深信不疑,压低声音道:“绝不会错!殿下早有反意!”
沈放皱眉道:“先生又如何知道?”
郑挺冷笑一声,道:“十多年前,翼王殿下便想篡位。联络了一干朝中大臣,写下血书,就待举事。谁知阴差阳错,这道密函竟是落到我大宋境内,还是老夫替他寻回。”当年密函到他手中,封印早去,他这般的人,岂能不打开来看。他又是常年与金人打交道,精通金文,一扫便知端倪。他丢官之后,跑来燕京,未尝没有借此事要挟翼王之意。只是此事做起来极难,弄不好就要被人杀了灭口,非到万一,他也不敢行险。
是以在王府密室之内,听到外面沈放两人言语。郑挺是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好在毕竟久经沙场,心中稍定,简直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十七八个耳光,心道:“郑挺啊郑挺,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这名册上其他人不知,必有一个名字叫完颜珣啊!你居然还想与虎谋皮!还好总算自己慎重,没有亲自去说。”
沈放闻言,却是真的大惊失色,他只道当年娘亲未能送出密函,可眼下郑挺之言,密函分明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一时之间,沈放心中卷起惊涛骇浪,郑挺之言若真,不,千真万确,定的真的。那当年自己父母、还有里县数千百姓,岂不更是死的冤枉!生父生母,还有燕大叔,燃尽心血,耗尽心机,其实已将密函送到!可最后……!沈放紧握双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郑挺自然不知沈放心中想些什么,见他魂不守舍,只道他是怕了,安慰道:“公子莫惊,你适才说的极好,殿下定还不曾疑心你手中有此物。”
沈放默然不语,他怕自己一开口便要按捺不住,一剑杀了眼前这贼,将他乱刃分尸,碎尸万段。
郑挺冷笑一声,道:“金人实是粗鄙,什么都跟咱们大宋学,又样样学的似是而非,全不地道。不过却有一样,生来就比咱们大宋强。”微微一顿,面露阴冷之色,道:“便是这争权夺位,兄弟相残。”
沈放总算将胸口一口恶气压下,轻轻道了声:“哦。”
郑挺自觉看破玄机,又怀死里逃生之侥幸,一时话头竟是收不住。他在大宋为官,国事里里外外都绕不开金国,又是身居高位,对金人了解比许多金国小官还要详尽。冷笑道:“大定二十九年(1189年),当今金主即位为帝。明昌四年(1193),郑王完颜永蹈就因谋反被杀。明昌五年(1194),镐厉王完颜永中同以谋逆之罪处死。”话一出口,心念就是一动,暗道:“当年密函之事,我记得是大宋绍熙三年(1192),岂不就是明昌三年!这翼王想造他弟弟的反,自己逃过一劫。他一个伯父,一个叔父,却没这么好运。完颜永蹈也就罢了,这完颜永中纯属倒霉。旁人造反,那是弄巧成拙,这翼王完颜珣造反,可是十足真金,如假包换。说不定这些事,都是从他身上而起。”越想越是合榫合卯。
沈放忽然哈哈大笑。
郑挺吓了一跳,道:“公子何以发笑?”
沈放手一指他书桌,笑道:“先前我还怕分量不够,郑先生所言若真,这东西不是更值钱了么!”
郑挺惊的目瞪口呆,简直是肃然起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