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风道:“教主天纵之才,与八人周旋,也是不落下风。”
萧平安大是意外,道:“怎会?”
胡一风道:“教主出手,一招就伤了云阳和卓青行两人。”
萧平安奇道:“到底是谁设计谁?”
胡一风道:“确确实实是天台剑派和点苍派偷袭。但教主神机妙算,他被囚天台剑派之时,给了些有毛病的功夫,这云阳道人和卓青行都练了。”
萧平安心念一动,他被困之时,一般也是拿了哥舒天的武功敷衍,换了好酒好肉。而且据哥舒天自己说,不但明教的功夫,云台剑派的功夫经他手,也改了不少。
胡一风道:“教主当真是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他传授的诸般武功,都是奥妙无穷,平日用来,也是瞧不出一点问题。但几门功夫集合起来,就埋下纰漏。遇到旁人还不要紧,遇到教主出手,立刻就被捅一个大窟窿。”
萧平安暗暗心惊,原来哥舒天报仇的棋子早就布下,此人不管情形何等糟糕,始终相信自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一举一动,无不思虑深远。不单在狱中琢磨出储蓄内功的法门,甚至连天下大势也如指掌,还不忘算计害人。
这三十年,他教云阳武功也好,帮着天台剑派指正武学也好,都是别有用心。一来一去,天台剑派的武功对他哪里还有秘密,难怪他遇到天台剑派的人,打起来都如砍瓜切菜一般。
哥舒天心志,当真非同小可。但又一想,他若不是此等样人,蹉跎三十年大好年华,就便脱困,江湖哪里还有他一席之地。
胡一风接道:“不过天阳四人着实不凡,余下六人联手,教主也无计可施。随后忽然又来一人,却叫形势大变。”有意望望萧平安,道:“萧兄弟可知是何人?”
萧平安心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我这大哥哪里有朋友,来的想必又是敌人。忽然想起一人,嵩山之上,除了天台剑派和点苍派起劲,可还有一个人被这大哥戏弄惨了,这人的徒弟还刚刚被自己痛揍一顿,脱口而出道:“酆宗衡?”
胡一风肃然起敬,道:“教主果然当你是自己人,竟连此事也未瞒你?”
萧平安自是一头雾水,不知他何意。
却听胡一风道:“酆宗衡来到,先对教主出手。其余人自都是大喜,谁知酆先生忽然发难,倒戈一击。围攻六人登时土崩瓦解,东阳道人被当场打死,其余人一哄而散。教主本还能留下一人,却道要留着这帮人的命,一个一个收拾。这一战叫天台剑派跟点苍派算是吓破了胆。”
萧平安啧啧称奇,心道,原来嵩山之上,这两人就在作戏,我说哥舒大哥的“天镜”怎使的如此厉害。他也是本事,这崆峒派的长老怎么就被他笼络了。
胡一风叹道:“这一战再次验实,一入灌顶境,当真是手段无穷,横行无忌。”
萧平安眉头紧皱,哥舒天如此,燕长安是不是更难对付?沉默半晌,道:“可惜,可惜。”
胡一风不知他说可惜何意,莫不是遗憾未能将天台剑派和点苍分宗一网打尽?此人怎也如此狠辣,本来寻萧平安,是想问些哥舒天的性格脾性,谁知一番话下来,却都是自己在说。又觉得萧平安与哥舒天关系实在非比寻常,比传言还要过甚几分,斟酌再三,起身道:“今日冒昧打扰,就是想与萧兄弟交个朋友,日后有事,也请多多照顾。”
萧平安只道他是客套,也道:“客气客气,还要多仰仗前辈。”
胡一风又不禁多想,他这话是何意思?哦,他不安于一个黑暗使,这教主之位怕将来也是他的,如今就打算网罗些人么?出门在院,冷风一吹,意兴索然,只觉今日来的冒失。哎,这一老一少,哪个都不是善茬啊。
萧平安一夜都难安睡,想的都是杨熏炫和彭惟简之言。好容易熬到天亮,终于拿定主意,去寻彭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