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武人,日常混迹江湖,何曾与人咬文嚼字,又是有些不自信,憋了半天也没寻到个好词。
赵蕃却是微微颔首,道:“他重任在肩,若是殚精竭虑,我等确也不该叨扰于他。可我等去他府上,丝竹之音不绝,香糜之色不断。”瞧了莘瑶琴一眼,道:“听说你也常去他府上?”
莘瑶琴忙道:“小女岂敢有误国事,至今也才过去一回,乃是因有‘广陵散’之事。郭大人其实辛劳,易犯头痛,须得听些曲子镇脑。倒并非懈怠,怕是叫三位先生误会。”
韩淲面带不豫,道:“但愿如此。”
杨争光道:“金人在河北不断调集重兵,指日就要南下,扬州若再有失,大宋危殆,如此形势,如何辛劳,我看也不为过。”
韩淲对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杨争光大是激动,当朝名士涧泉先生对自己赞赏有加,今日此事定要好好记下来,又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危难之秋,正当庶竭驽钝,一身报国,何惧万死,方显男儿本色。”
韩淲道:“说的好!”
养泽坤一方众人也都是点头附和,心中却都腹诽,好你个姓杨的,当真是说大话不要本钱,你是个什么货色,当我等不知么,欺行霸市你最厉害,却没听说你杀过一个金兵。
但眼下岂能让他一人专美,公羊赞立刻道:“正是,我等虽是草莽江湖中人,也知忠义二字,故而也与三位先生一般,来此险地,要为大宋出力。”
赵蕃抚须,也是意甚嘉许。
马空群道:“其实金兵也不足惧,只是如今大宋官军腐败无能,若都如毕将军一般统帅,咱们早打过河去。”
牛皋道:“正是,眼下咱们固楚州,复滁州,局势已有好转。襄阳一线,也是固若金汤。扬州若再能得一场大胜,必能彻底扭转局面。”
左千寻道:“天寒地冻,扬州城是个什么所在,这水路堑壕,不比襄阳城差,咱们只要守上两三个月,就能生生把金兵耗死。”
公羊赞道:“三月之后,咱们以逸待劳,金兵来多少,咱们都给他一网打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豪言壮语,奇谋妙计,一个比一个夸张,金兵听见,怕要活活笑死。
赵蕃眉头紧皱,终于听不下去,干咳一声,道:“自古骄兵必败,轻敌乃是兵家第一大忌。眼下形势,实谈不上乐观。”
姜夔轻叹一声,道:“如何不是,我大宋军羸弱,屡战屡败。光靠官军实难成事,如当年守开封,如今守襄阳,必得军兵百姓齐心,众志成城,方有胜算。”
养泽坤坐的离三人最近,却是一直无语,此际才点了点头,轻声道:“正是如此。”
姜夔又道:“中线因襄阳稳固,东线眼下还有固守之机会,但西边,如今听说局势崩坏,那吴曦大约真的要反。”
韩淲冷哼一声,道:“我早说此人靠不住。”
姜夔道:“此人回川,只顾扩张自己势力,逼迫当地才智勇武之士,为他所用,一言一行,皆有反乱之兆。我有一忘年交,名叫全瑾瑜,听说也被他强掳去,逼他效力。”
萧平安坐在下首,正听的无聊,忽听此语,惊道:“全兄弟?被那吴曦抓了?”
姜夔道:“你是何人?与瑾瑜兄弟如何称呼?”
萧平安道:“我们兄弟相称。”
姜夔点点头,道:“瑾瑜兄弟才高八斗,一腔热血,如今被那吴曦掳去,我也好是担心。”
赵蕃道:“便是你提过多次那位?”看看萧平安,点头道:“倒也是条好汉样子。”他对江湖中人知之不多,虽也知道这些人多有异能,而且年纪越大越是厉害。但一群人中,委实也就萧平安年轻英武,有些英雄气概。
忽然一人嗤笑出声,却是牛皋,见众人目光扫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