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刀落下!
鲜血喷出!
人头滚落!
他们心头那座坚不可摧、望而生畏的巍峨堡垒,才轰然倒塌!
原来……
生而高贵的大人,也是可以治罪的吗?
生而高贵的人头,也是能砍下来的吗?
生而高贵的血脉,也是红色的吗?
短暂的沉默,却像是一千年那么长。
人潮回过神来,爆发出了“轰”的一声嗡鸣,就像是烈焰冲天而起气爆声。
“杀死他们!”
“杀光这些狗贼!”
“娘,您看到了吗?”
“爷爷,大王给您报仇了……”
人潮呼喊着、咆孝着、哭嚎着。
似要将黑夜独行千百年的恐惧与愤满,都宣泄出来。
陈风蓦地捏紧了隐藏在了大袖下的拳头。
他见到了!
他终于见到了大兄口中的庶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他再一次高高的举起了汉王令,另一只手不断虚压。
沸腾的人群终于渐渐平静。
陈风按耐住心头呼啸的情绪,大喝道:“继续!”
话音落下,又一批如狼似虎的红衣军悍卒,像拖死狗一样的将一群徐州名士拖上法场。
见了“前辈”的下场,这一批“名士”更加不堪,个个都叫得比杀猪还惨,半道上就屎尿齐流的拉了一裤裆……
以前他们炮制那些冒犯他们权威的平民百姓之时,从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残忍。
而今屠刀落到自己身上了,他们才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刚刚才平静下去的人潮,见了这些名士的丑态,又有汹涌之势。
就这……
就这种玩意儿,祖祖辈辈站在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了几千年了?
骚动之中。
一种陌生的、鲜活的、生机勃勃的念头,于废墟之中蓬勃萌发……
公审大会一连召开了七日,砍下了上千颗高贵的头颅。
运送尸体的板车,堵塞四城门!
围观的人,每日都将法场周围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间接给下邳城内的集中火炕大屋,省下了大批燃料!
而且除了最开始的三日,所判之人基本都是斩立决之外。
后边还有大批世家的旁支,亦或者世家的爪牙,有罪又罪不至死者,给赶赴下邳的这一批法家司法吏了一次绝佳的普法机会。
什么罪要判处无期劳动改造。
什么罪要判处有期劳动改造。
什么罪可以缴纳罚金替罪。
什么罪要被鞭挞……
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司法吏们判得过瘾,只觉得自己一身所学,终于派上用场了!
围观的百姓们也听得过瘾,对于往后在汉廷治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了一个比较模湖的认识。
……
相比于下邳城内死的干净利落的徐州名士们。
逃入城阳郡东武县的徐州世家漏网之鱼们,日子未见得有多好过。
他们齐聚一堂,每个人都在其他人的脸上看到深切的绝望、悲哀之意。
就在昨日。
继红衣军封锁他们逃往东莞郡的水路交通要道之后。
青州的宋义也派出他青州黄巾军,封锁了城阳郡进入青州的水路交通要道,并派人传话,只要他们胆敢踏足他青州一步,立斩不赦!
这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千年血脉传承,竟丧于自己一手……
一念至此,堂内的气氛越发愁云惨澹。
“柏公……”
在一阵长久的死寂般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对仍然坐在上首的琅琊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