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死’,
当真说得是冷酷无情。即便是在心底早已习惯了死亡的尤里安,面对着气势如霜的乐芙兰,也不自觉的心底一凛。
不过,说归说,对于自家女士表现出‘冷酷’这一面尤里安也不是第一次见。所以,很快尤里安便将注意力放到了事情本身上,细细的思索开来————
‘非降即死么......’
在听到这个命令的第一时间,尤里安心中想的并非是那位上将军的死活干休,而是他麾下那些战斗在异国土地上的诺克萨斯人。
想到他们,尤里安就想到了锐雯,
某一个瞬间,他觉得现在的他们就好像当初的她,前线艰苦的战斗没有摧垮其意志,可来自身后的冷枪却要带来最深刻的伤痕————
杜廓尔有罪么?
或许有、又或许没有。可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士兵,那些怀揣着一腔热情的战士,他们是比杜廓尔重要十倍百倍一千倍的,
过去即便是战争最艰难的时刻,达克威尔依旧没有停止对于他们的支持,而新政权登台后,却立刻就要带走他们的将军么?
作为一个曾经的士兵,尤里安不自觉就会这般去想,越想,就越是沉默,
越是沉默,心中的忧虑就愈发浓烈。以至于关注着他的乐芙兰都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模样太过恐怖以至于让男孩起了敬畏,心中下意识就想要找补一下,
便轻咳一声开口道:
“尤里安,没必要为杜廓尔这种庸才烦忧。帝国将数以万计的士兵送到他的手下,可他没有为帝国带来任何足以振奋的胜利,却想要借着拥兵自重与帝国谈判。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人站上高位、继续尸位素餐么?达克威尔的教训可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乐芙兰的开口,中断了尤里安的烦忧,感受到女士的目光,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女士,我并非为杜廓尔烦恼,只是...在那里,在艾欧尼亚还有数以十万的诺克萨斯战士,我担心杜廓尔的死会让他们感觉到背叛。”
‘呼——’听到尤里安是为这件事担忧,乐芙兰心中舒口气道:“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杜廓尔忝为上将与海军将军多年,即便功劳平平但依旧有拥趸无数,
贸贸然将其擒杀或取代,都可能会为前线战事带来不稳定。杜廓尔有罪,可士兵却是无辜的。当年发生在锐雯身上的事情,差点就让帝国少了一个优秀的将军,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也绝不应该再发生一遍。
我们,不是达克威尔;而他们,也不是锐雯。”
“所以,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你可以放心了”
看到尤里安脸色稍霁,乐芙兰微微一笑,话风一转继续道:
“不过,杜廓尔的事情也必须解决。他坐拥将兵十万,又是帝国的海军上将,在帝都海军被一场火烧干净的当下,他麾下的海军就是守望者之海上最强的力量!如果他执意与帝国作对,那么甚至不需派兵跨海渡河,只消用海军封锁往来贸易的线路,帝国就将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伤害;若是以舰队攻击海岸,那么,除了不朽堡垒外,帝国所有的沿海城市都将无可幸免!”
乐芙兰一席话,说的尤里安悚然一惊。他见过大船,见识过长船大舰利炮带来的威压,可跳出战争之外的利害干系,他却远不如乐芙兰这样站在高处许多年的人看的清楚。
而得到想要的严肃对待后,乐芙兰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害怕尤里安在这件事情上会犹豫不决,
而这一切皆因一些她没有向尤里安透露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
在只有‘崔法利’三人参加的绝密会议上,乐芙兰与斯维因德来厄斯曾论起过如何面对杜廓尔事情。当时她是主张将杜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