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其余三人,一个是与越秀剑阁任平生先后引发天地呼应踏足十二品境界的阎罗君,一个是自称为阎罗殿大学士的神秘人,修为境界摸不透,少说有十品,最后一个,则是传闻多年前深入漠北死于妖族围杀的凉州散修洪破岳。我离开雍州之前,苏昆仑正在追杀那位不露真实面目的阎罗君,在城墙外统率妖族扎营的正是阎罗殿大学士,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实力,不好确定还有没有未曾现身的高手。”
员外郎默然片刻,忧心忡忡地问道:“探花郎说实话,陈家老公爷能守住多久?”
陈无双低下头,双手使劲揉了揉脸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师伯···离京就没打算能活着回来,他身死之前,漠北妖族不可能迈进城墙半步。这些年司天监看似名声显赫地位超然,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手底下真正能用的,就只有二十四剑侍和那一万玉龙卫,三月十三一场惨胜,折损了多少条性命萧前辈总该是听说过的,尽管有不少修士驰援,可···我师伯只要一死,那道城墙立即就会形同虚设···”
说完这些,少年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我回京,就是要去保和殿百官面前,问一问员外郎所效忠的景祯皇帝,司天监上下尽心报国,换来的就是皇家种种居心不良的算计?萧前辈,你是读书人,经世治国的圣贤书中,可有哪一本哪一页上写着这种道理了?兔死狗烹情有可原,眼下兔子还没死,就急着要对司天监下手,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萧静岚一时哑口无言,突然警觉地抬头看向窗外,放出神识隔绝动静的是他,陈无双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他却感知到有人同样以神识试探着碰触了一下,窗外清静岸边,有个双手拢在袖子里的人正站在树下的阴影里,萧静岚显然认出了那人是谁,低声嘀咕道:“怎么会是他?”
陈无双眉头微蹙,员外郎随即撤回神识,树下那人飘然从窗口处一跃而入,落地无声形同鬼魅。
没了隔绝外界声响的屏障,楼下大寒跟船东以及一众女子的欢笑声依稀可闻,实在让陈无双有些始料未及的不速之客,朝二人微微躬身,而后径自走到少年与员外郎之间空着的一张矮桌前坐下,笑道:“夜色沉沉,咱家叨扰无双公子与员外郎,厚颜不请自来,讨一杯玉庭春。”
楼下的大寒显然毫无所觉。
若有所思的萧静岚再度散出神识,心下暗自
思量,光他自己邀请陈无双喝酒,还能在陛下面前解释过去,若是让有心人看见船上还有一位内廷首领,景祯皇帝必然要起疑心,伴君如伴虎,三人恐怕都会有麻烦缠身,打定主意要来京都闹事的陈无双倒还无所谓,到时候处境最艰难的可想而知就是圣眷最浓的员外郎。
因此不光要隔绝声音,萧静岚双手一合,以隔空御物的法门将所有窗子都掩上。
陈无双诧异过后,揶揄笑道:“先前还不知道平公公与我是同道中人呐,竟也有上花船喝酒消遣的兴致,啧啧,喝酒嘛,人多了热闹,楼下还有不少俊俏姑娘,尤其是这条船的船东,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叫来陪着唱个曲儿如何?”
太监上花船,陈无双委实是头一回见,很好奇身上缺了个要紧物件,见着善于撩拨男人心事的姑娘们会不会有看得见吃不着的恼怒,但平公公脸上一丝异常神情都没有,摆手笑道:“咱家活到这把岁数,能有口好酒喝就成了,比不得无双公子这种风流少年,有心无力喽。”
陈无双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老太监如此逆来顺受,也就没了再出言不敬聊作调侃的胡闹兴致,反倒对平公公生出些敬重之情来,也算是感激今日早晨他没有趁人之危出手,起身提着酒坛亲自给老太监斟了杯酒,平公公的手一直彬彬有礼地虚扶在杯侧,以示感激。
三人举杯喝了一口酒,不等陈无双再伸手,老太监就自己斟满酒杯,笑吟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