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寻常的动静,并无所获,这不仅没有让他放下心来应对面前危机,心里反而由狐疑彻底升华为警惕,能躲过他神识探查的人,不管是本身修为已臻五境还是用了其他莫测手段,都值得司天监重视。
另外,则是沉下心细细感受对面三个剑修身上散出来的气息,这倒很轻易就有了发现,这三人的气息彼此之间相互交融得极为圆润自然,如果不是师出同门的话,就是长久以来并肩进退所形成的一种难得默契。
如此一来,这三个剑修就远比北境城墙下阎罗殿大学士教出来的三个长尾妖族难对付。
另外两人惜字如金,连一声冷笑都欠奉,还是之前那人开口道:“我等是剑修,从来敬重令师天机子仲平先生,也并非不自量力到胆敢对司天监有所不敬,只是无双公子手底下的人行事太过分了些,将户部尚书王大人府上两位公子的门牙都打掉,我兄弟三人早年流落江湖食不果腹时受过王大人照拂,江湖人最重知恩图报,有机会总得想着回报一二才是。”
陈无双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原来钱兴带回来的那一百七十六颗门牙里,有两颗是从当朝户部尚书王宗厚儿子的嘴里掰下来的,已经比自家公子爷更臭名昭著的副统领压根没提这一茬,委实让少年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只要当时那两个笨蛋报出自己身份,钱兴也不至于痛下狠手,多半会留情面,毕竟他此举是为了替陈无双出气,而不是要替新任观星楼主在朝堂上再树劲敌。
作为替天子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王宗厚在朝堂上一向爱惜羽毛行事低调,与谁都是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不远不近,没听说过他跟哪位勋贵走得近,陈无双记得不靠谱老头偶尔跟他说起文武百官时,曾着重提过王宗厚是分得清轻重的聪明人,六部之中,陛下最喜欢看到吏部、户部的尚书是孤臣,所以王宗厚才在位子上坐的稳稳当当。
父亲位居当朝正二品,而王家的两个公子却没怎么有纨绔习气,长子王思均温文儒雅,自幼有百步成诗的才名,比陈无双大了两岁,年前腊月里刚娶了亲,而次子王思贫与陈无双同龄,虽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倒极少仗着家世惹是生非,最爱去崇文坊里喝茶听书,待人宽厚性情谦逊,得了个无才便是德的口碑。
陈无双很认真地点点头,语气中对三名剑修的来意颇为理解,“仗义每多江湖辈,得了旁人的帮衬照拂,是该念念不忘。不过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三位应该知道,如今司天监说是个空架子都不为过,我手底下就钱兴这么一个知道眉眼高低的人可用,不是公子爷不讲道理,要是把他交给你们处置,再有个迎来送往的找谁跑腿去?”
那人不置可否嗯了一声,沉默许久,似乎陈无双这番话让他有些左右为难,但身边同行的两人却看得清楚,他眼角的皱纹里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淡笑意,“那就以牙还牙。”
陈无双叹了口气,摇头道:“钱兴尽管有个玉龙卫副统领的头衔顶着,终究不是入了品级的官身,他的牙怎么能跟尚书大人两位公子的牙相提并论?”说完这句话,少年突然抬头咧嘴,伸手指着自己满嘴白牙道:“要不,瞧瞧我这两颗门牙如何,不过我自己下不去手,还得烦请几位动手。”
少年指着自己嘴里的手还没放下,焦骨牡丹上就陡然亮起一团在夜色中尤为扎眼的青色光芒,汹汹剑气瞬间喷涌而出,周身掀起一阵飞沙走石的劲风,身形如白驹过隙般前倾,脚下平地好似成了登萍渡水的湖面,蛮不讲理挥剑直刺月白长衫剑修。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声势不可谓不大的一剑胜在突如其来,可陈无双所面对的是三位境界都高他一个品级的剑修,明白少年出剑之前为求出其不意,舍了循序蓄势的过程,看似势在必得的一剑虽剑气强横,剑意却稍显薄弱。
不知是不是在司天监门前动手心有顾忌,那三人没有同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