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百胜轻车熟路领着陈无双找了家铺子,煮面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出头年纪,白白净净模样不算如何俊俏,但一转身的风情尤为可人,浆洗过不知多少次的一身紫红色粗布衣裳隐隐泛白,几乎裹不住身后的挺翘。
陈无双神识一扫而过,正想跟四叔打趣几句,却发觉最好这个调调的马三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登时诧异莫名,很快就发现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祝存良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笑意,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马三爷咳嗽一声,大咧咧指使祝存良道:“去屋里拿几头蒜来,吃面不就蒜香味少一半,看看有新鲜牛羊肉也切两盘,不着急回来,再去喂喂咱那几匹马。”
煮面的女子扭捏掩嘴轻笑,说面刚下锅还得煮半柱香,转身回了屋里。
祝存良一声不吭,紧随其后,堂堂一个三境修士,却险些在门槛绊倒。
马三爷这才自己动手沏了壶粗茶,低下头轻声笑道:“那小子是个还没开过荤的雏儿,看中这小娘们儿好几年了,就是脸皮薄,别说三层厚棉裤,一层窗户纸都没捅破,委实是丢了三爷的脸面。”
陈无双恍然大悟,没想到祝存良这等在大漠声名赫赫的马贼,竟然会看中个不起眼的良家女子,低声问道:“我瞧那女子,不像个黄花闺女。”
马三爷也不顾忌慕容百胜还在旁边,撇嘴道:“是个寡妇,孩子都有五六岁大小了,听说跟着镇上一个姓王的老儒生识文断字,要我说,哪里比得上去大漠里学一身本事快活?我私下里让人来问过两次,想接她们娘俩去大漠,在哪儿摆摊煮面不是煮?那娘们儿就是因为孩子读书,才不肯跟着去,也罢,人各有志,三爷管不了。”
少年忽然叹息一声,那孩子长大了不管是做个读书人还是做个修士,其实都不算好事。
平平安安守着这个煮面的摊子过一生,也许比在外人眼里有出息更快活。
没等祝存良喂完马,陈无双跟马三爷几乎同时眉头一皱,偏头朝向镇子之外。
没有马蹄声,倒有两个体型只比这位马帮帮主稍稍逊色的汉子,抬着一顶华贵非凡的轿子疾速而来,一步跨越两三丈,轿子一起一落好似蜻蜓点水,旁边还跟着个身形很是瘦弱的灰衣老者,看似一阵风就能吹出去三十里,腰间却悬着一柄无鞘宽刀。
陈无双下意识侧身拉低斗笠帽檐,还真在宋家窑遇上了熟人。
那年老刀修,就是当日在浣花溪边被陈无双三剑逼退的八品修士屈洵,轿子里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谢逸尘家的兔儿爷谢萧萧。
该来的躲不过,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屈洵似乎一眼就盯上了这家铺子门前锅里的面条。
第二眼盯上的,就是陈无双那匹扎眼的墨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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