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着急,想也没想就拿身上仅剩的干净衣物给他包扎了。
她的褒衣啊!
为什么当时不扯他的衣服呢?
苏妧咬着牙撇开头,后悔莫及,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可胀红的脸却出卖了她。
沈初明摸着衣物,又看向对面的人,那红得无法掩饰的耳尖,心神已经出窍得收不回了。
这好像是……
他按住指腹,狠狠压紧,仿佛在压制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不让它跳出嗓子眼儿,又好似在压住腹中那团烧人的热血,不让它烧坏了脑。
这一刻,仿佛手不是自己的手,眼睛也不是自己的眼。
苏妧被盯得脸部滚烫,心乱如麻,“三爷,你的伤……好点了吗?”
他胸口上的伤已经愈合,可脖子上有毒的伤口却不会轻易恢复。
既然醒了,那就可以商量怎么出去了。
沈初明紧压着手指,点头,用自己控制后最平稳的声线道“嗯,好多了。”
他双眸落在她脸上,含笑,“妧妧,这还要多亏你。”
昨天傍晚,他前去找苏妧的路上,被一群豹子拦住。
他应对之时,有人躲在暗中,射了几只毒箭过来,偏离要害,却也导致他脖子受伤。
之后,又在丛林里遇到一群被人故意放出来的狼,若不是苏妧加入战斗,只怕那些恶狼不容易很快解决。
苏妧红着脸摇头,什么叫多亏了她,是在提醒她做出了多么荒唐的举动吗。
地窖。
由外而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两旁摆了烛台,将昏暗的地界照明。
最里面,被修改成一间密室。
一张冰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女子,闭着眼,气息全无。
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划过那张脸,每游走一步,都极为缓慢。
“我能再次醒来,我相信,你也可以。”幽凉温柔的声音环绕在不宽阔的封闭室内,缱绻、细腻,好似明月淡淡地洒入心头。
细听,还有几分类似魔鬼蛰伏的压抑。
“不过,我不能再失败了。”他垂着眸,万分痴迷地盯着这张脸,“只要这次成功,下一次,我就可以真正把你复活,永远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他像是在对死人说,又像是透过这具躯体,对另一个人讲。
室内,有各种各样的器械,手术刀、监测仪、镊子。
在墙边,还用各种姿势挂着好几具尸体。
有的被剥去骨架,只剩皮肉,用特制药水泡着,使之不腐。
也有的,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油蜡,将其容颜永驻。
还有的,睁着眼睛,目光落在冰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拿起其中一把细刀,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前是密密麻麻的刀痕。
他毫不犹豫地划开心口,任里面的血流出落入冰床边缘的凹槽,与上面被划开一道口子的手流出的血交融。
旁边精密仪器发出嘀嘀嘀的提示音。
两个时辰后,数据显示那一栏全部清一色灰杠。
哐——
男子手中的刀垂落,任凭额角的汗珠落下,身子扶着床,慢慢倒在地上,仰面看着满室的尸体,苦涩一笑。
他终究……
还是失败了啊。
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地上的冰凉。
突然,耳畔响起一道机械声——
“恭喜,生命体征百分之百。”
“重组成功。”。
“体征正常,已编写完整新程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