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些色艺双绝的美娇娘来府一聚,而张公子你…便是那位友人!”
说话间,安德利整个人显得很是局促,即便带着半遮面的狼形面具,那并未被任何物品遮挡的双耳,还是暴露其羞于启齿的心态。
“这…!那‘胭罗芳’虽属于坊间侍人之所,却也不是光花钱便能万事大吉的地方,
只怕侯爵大人如此帮衬,万一哪位酒后兴起胡话连篇,恐会给贵方惹来麻烦!”
听了安德利侯爵将话说清,张凌云心底好似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满眼疑惑的看向端坐一旁之人。
自己二人不过是同桌饮酒的过客,连深交的朋友都算不上,这安德利侯爵却几次三番的帮助自己。
虽说主动出手帮小师妹解困,共享各国使团机密文件,已经让张凌云感到意外,现在这安德利侯爵,更是连自己的名节都献了出来!
虽不知番邦各国,对高位的贵族是否有诸多限制,但在清王朝却没有哪位高官大员,敢公然‘狎妓饮酒’!
《清王朝律例》,凡文武官吏宿娼狎妓饮酒亦坐此律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应袭荫宿娼者,罪亦如之。
官吏及其子孙和青楼女子吃个饭、聊个天,也算是犯法,若被巡城御史发现查清,当事人便会受到十分严厉的处罚。
官员们有正常的身心放松、精神调节和友情交流的需要,虽‘狎妓饮酒’是严令禁止的,但官员还是会乔装改扮偷偷去青楼。
京城中妓馆门庭若市,南娼北妓纷纷角逐于官场,某些高官大家为了自己的声明考虑,还会暗中将看好的人接到郊区,自家的院子常住几天。
这‘狎妓饮酒’只要没人管,哪怕手挽手于街面行走也并非大事,可一旦有人要借机做,任何官员和青楼之间的小事,皆能掀起政坛上的层层波澜!
“这‘胭罗芳’已被我买了下来,那群人的卖身契都在咱们手中捏着,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安德利提气轻抚胸口,抑制肋骨处因震动传出的刺痛感,抬手于书柜中取出个精致木盒,推送至张凌云跟前。
“安德利侯爵,你这是何意?”
“国之中心草木皆兵!这‘艺馆’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去处,却也是重要信息的集散地,
哪家官人宠妾辱妻,哪家后院又掀起了波澜,甚至连皇帝当晚宠信了哪位贵人,都能在这地方探听到!”
在安德利侯爵的受益下,张凌云缓缓打开锦盒,看着内里‘胭罗芳’的房契地契,还有三十余份卖身契,张凌云很是惊诧的看着对方。
“我属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战士,打架出力不成问题,若是些管理经营就不太擅长了!”
安德利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是不想让张凌云误会,觉得自己拿住了他的软处有意威胁,使得二人之间的情义发生变化。
早在五处和国驿馆出事的档口,安德利便觉得事不简单,购买‘罗胭芳’,便是为了给众人制造不再场证据。
安德利所做一切如以往一样,本想着都在暗中行事,却没想到张凌云会受到官府的注意,只得将后手暴露了出来。
“你我相识不过月余,阁下却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现今更是不顾声名…!”
“张兄,人生得一知己难得,我只是不想你这个朋友受难而已!”
看着张凌云感动的双眼微红,好似要落泪一般,惊得安德利连连摆手,安抚对方过分激动的心情。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有几个肯为你着想的朋友,能结识安德利侯爵大人,真乃我之幸事!”
“相见既是相知,时间会应证咱们的友情长存!”
在一片和谐的互捧中,张凌云彻底放下对于安德利侯爵的戒心。
在通过画像辨认过部分‘胭罗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