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不会这么乱了。”
“姐,你不用道歉……忍的话,我一个人就好了。”汪浩川调皮地眨眨眼睛:“咱俩总得有一个人发泄出来,是不是?”
汪静怡苦笑:“你就是脾气好,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能忍。”
“所以,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只有你帮我出头啊!”
弟弟很会安慰人,汪静怡不那么难过了。
“姐,我不是替爸妈说话,他们确实挺难的,一直很倒霉……他们只能把气撒在咱们身上。”
“嗯,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们不敢对外人发脾气,只敢欺负自己的孩子吗?这样也是不对的。”
“所以我站在你这边。”汪浩川说道:“姐,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没有比这更有力量的话了。汪静怡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汪浩川执意在院子里玩一会儿,期间被母亲骂了好几句“别在那儿装可怜”,他低着头,闷闷的,不做任何回应。
汪静怡心疼弟弟,见弟弟可怜,便想替他跟母亲争论几句。正在此时,华天龙来了,邀请汪浩川一起放鞭炮。汪浩川拒绝了几次,但是被好友强行拉走了。
汪静怡做了种种猜想。汪家和华家只有一墙之隔,刚才在家里吵架,华家肯定能听得到。说不定,在郭爱云训斥儿子时,华家也听得一清二楚。为了安抚好友受伤但心灵,华天龙放弃了看春晚的机会,主动来找好朋友玩。
幸亏弟弟有这样的好朋友,他才不至于苦哈哈的。可是自己呢?汪静怡落寞地想着,她是没有朋友的。
大年初一,因为身体不舒服,汪静怡不想外出拜年。此举又遭到了父母的攻击。汪静怡的心已经死了,就算父母说再多不好听的话,她也不难过了。她在炕上躺了很久,就是一点儿都睡不着。更悲剧都是,她身上的湿疹又起来了,痒得抓心挠肝,她把胳膊挠得鲜血淋淋,方才舒服了一点。
家人都消停了之后,汪静怡才悄悄出了门。她答应过弟弟,绝对不会寻短见,但她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家。在学校里睡不着,在家更睡不着。太久没睡个好觉了,汪静怡浑浑噩噩,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虫子咬噬着,她痛苦难耐。
她在富川桥上站了很久,身边陆陆续续走过一些人。有些人喊她的名字,她便机械地应答。她总感觉别人在说她的闲言碎语——哎呀,她都好几个月没来例假啦,她妈妈嚷嚷的,说她住校期间不正经!
那样的话,居然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太痛苦了。
汪静怡闭上眼睛,毫无意识地,她的一条腿跨过了桥上的栏杆……
跳下去吧!痛苦在蛊惑她,而她受不了这种蛊惑,如果没有那双坚定有力的大手,她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