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习惯了小城市的生活,对他来说,晚上出来上厕所,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了。他甚至还能在上厕所的途中哼着歌。只不过,公厕的卫生状况和味道还是让他难以忍受,必须要速战速决。
谢颖差点儿被抓走之后,爷爷决定在家里修一个厕所。过了正月初十,他连工人都联系好了,准备跟儿女分摊一下施工费用,但是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婴儿,谢家的重点民生工程只能叫停。
养一个小孩真要花很多钱吗?
谢冲想不明白。他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记忆,不知道父母花了多少奶粉钱。不过,在上小学之后,爸妈各种托人,给他找了最有名望的足球教练,这项花费肯定不低;爸爸练拳击,带着他一起,又是一笔花销;妈妈希望他有一定的艺术修养,让他学钢琴,他便弹得有模有样;他回了一趟老家,父母发现他无法跟家乡的小朋友交流,又给他报了一个朗诵班,谢冲的普通话水平直线飙升。
啊,父母将辛苦赚来的钱,几乎全用在他身上了。谢冲明白得太晚,而那些忙碌又充实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好啦,不想了。专心上完厕所,一首《海阔天空》还没有哼完。谢冲走出来,迎面撞上了朱方台和他的小跟班们。
这次,杀气无处隐藏,弥漫在深沉的夜色中,在谢冲周围凝聚成团,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谢冲稍稍紧张,但更多的是不解:“这么晚了,你们不会是找我来踢球的吧?”
朱方台甩了甩头,说道:“我可没那么闲。我问你,你是怎么得罪我哥的?”
“你哥?哦,桥底下的那位,原来是你哥啊。”谢冲苦笑道:“明明是他吵到了我的眼睛,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却处处找我麻烦。”
朱方台昂着头,一脸嚣张:“我哥成绩好,人品好,被你惹到了,也不肯败坏你的名声,更不肯找你麻烦。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来找你算账。我自家兄弟被你欺负了,要是我不替他出气,我还算他兄弟吗?”
“你还真是讲义气。”谢冲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的兄弟对你讲义气吗?”
“那当然了。我哥有什么新奇玩意,都给我玩儿。”
“好吧。”谢冲说道:“那你来找我算账,你哥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不让我来。”朱方台骄傲地说道:“俺哥可是来城有名的好孩子。”
谢冲扑哧一声笑了。
朱方台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谢冲还是忍不住笑:“你知道你哥做了啥事吗?”
“你有种倒是说出来。”
“我有种,但我不会说。”谢冲说道:“这可是他的隐私,他大概也不好意思跟你说。”
“你瞎说!你肯定是在胡编乱造!污蔑我哥的名声。”
“我看你倒像是个讲义气的人,我奉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被你哥骗了。说不定,你哥是个伪君子呢。”
“伪君子?你敢骂我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堂哥再三强调好几次,他的目的是想让谢冲守口如瓶。但朱方台一激动,便忘了战斗的目的,只图个痛快,一拳砸在了谢冲的鼻子上。谢冲躲闪不及,当即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用手一抹,全是鼻血。
朱方台为自己的精彩表现而自豪,他举起手,静静地欣赏他的拳头。还没欣赏够,“砰”!他脑门上也挨了一拳,谢冲的脸几乎复制到了他的脸上,只不过,他的模样更惨,血流得更加汹涌。脑门发木,鼻梁骨像是被打断了一般。
谢冲好歹还抹了一把鼻血,朱方台连鼻血都没来得及擦,小腹便中了一脚。那一脚让他痛不欲生,甚至联想到了断子绝孙之类的严重的后果。
朱方台痛得大叫,胡乱指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