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可是你老哥没得选,只有读书这一条路了。我们努努力,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地有出息。”
“我以后要赚大钱!”
谢靖奶声奶气地说出了一个宏大的愿望,逗得家人哈哈大笑。谢冲笑道:“你先别尿床,再考虑赚钱的事。”
公交车很快就要来了,汪浩川站在门口喊谢冲。谢冲匆匆抱了弟弟一下,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快速路通了之后,他们不必再跑到火车站坐公交车了,家门口就有“儒林街”的站牌,一共有四路公交车可以坐。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
汪浩川的背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也装满了吃的,而且都是华天龙的妈妈给准备的。她担心汪浩川的父母脸上不好看,特意在汪浩川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才招招手,将好吃的递给他。
花姨悄声道:“我家都是大锅做饭,一不小心,就做多了。你和谢冲帮帮忙,帮我把这些全给消灭掉,要不又就浪费了。”
明明是她费心劳神准备了那么多吃的,可是她却让汪浩川帮忙。而且,她不单给汪浩川,就连谢冲的她也准备好了,就是为了不让汪浩川尴尬,不伤害他的自尊心。
花姨这么体贴,汪浩川能不感动吗?
汪浩川只能接过那个袋子,轻声道:“花姨,你下次不要再准备了。我在学校能吃饱饭。”
“我知道!我不是说了嘛,是我心里没数,一下子做多了,这才让你和谢冲帮忙啊!”
可是花姨时常“没数”,汪浩川就要时常帮忙。花姨的情谊,他全都记在心里。尽管他心里挺憋闷的——花姨一直都在同情他,可是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虽然嘴上吃到了好吃的,但是心里的别扭一直都在。
他不怪花姨,相反,他一直对花姨充满了尊重和感激,他只是恨自己的敏感和小心眼。
小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可是长大了之后,他们像三根树桩子,各自沉默着。倒也不尴尬,因为这三棵树并排长了好几年了,就算静默着,也习惯彼此的存在了。
“我爸让我学画画……”华天龙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要学会了,考大学就会容易很多。”
华天龙的字写得很差,歪歪扭扭,像是鬼画符。在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里,谢冲从来都没有发现华天龙有什么画画的天赋。“那,你喜欢画画吗?”
“我什么都不喜欢。”华天龙蔫蔫地说道:“我也不想考大学。我没有那么多雄心壮志,我就想继承我爸妈的店,轻松过日子。”
“可是,他俩一点都不轻松啊!”汪浩川说道:“他俩最晚四点起床,光熬汤就要熬好几个小时,他们每天都要提很重的东西,花姨的肩膀常年贴着膏药,华叔叔的手都蜕皮了……他们哪里轻松啊?”
“反正,我就是不想动脑子。”华天龙烦躁地踢着石子:“说实话,我没有被老师打压过,也没被同学欺负过,我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学习。我不觉得干体力活很累,也不觉得丢人。”
“那你就该跟你爸妈说清楚,早点儿学一门技术,不要在高中浪费时间。”谢冲说道:“不过,就我的体验来说,我觉得坐在教室里读书是最轻松的,靠体力赚钱更辛苦,你得考虑清楚了。”
“烦!”华天龙又踢了一个石子:“以后做什么好呢?”
汪浩川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做什么,迷茫……”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由近及远,急促的声音让人心生畏惧。救护车径直下了快速路,开进了儒林街,并在胡同入口停了下来。三个少年交换了眼神,都暗叫“不妙”,肯定是周可为出什么事了。
他们不等车了,一齐朝周家门口跑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可为就被担架抬了出来,他的妈妈在一旁哭天抢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毫无知觉。
他的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嘴角不断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