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跟他的好朋友们断了来往。想到这些,他便生媳妇的气——那么朴实、宽容的她,怎么就容不下他的酒和朋友呢?
谢颖给二叔送饭,把他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给他晒被褥,该吃药的时候,给他倒好水,把药放到他跟前。如此过了两三天,谢庆收格外感动,真诚地跟侄女说道:“小颖长大了,真是辛苦了,谢谢你啊!”
“我还好,不怎么辛苦。”谢颖说道:“这些事情,二婶每天都做,还要做饭,去公司工作,隔三差五去给哥哥送钱送好吃的,她比我辛苦得多。”
“嗯……”
“二叔,你觉得婶婶辛苦吗?你跟她说过‘谢谢’吗?”
谢庆收脸红了:“嗐,一家人,用得着那么客气吗?”
“一家人,为什么就该不客气呢?”谢颖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我辛苦,跟我说谢谢;可是二婶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年,你感激她吗?”
谢庆收抬不起头来,苦笑道:“哎呀,现在连小颖都来教训我了!”
“我不是教训你,就是替二婶难过。她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你自己不珍惜。”
谢颖做了个鬼脸,一转身就跑开了。谢庆收呆呆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腿,一遍遍回味着侄女刚才说的话。
谢庆云劝了二嫂两次,每次都是灰溜溜地回来。二婶要么在忙工作,要么匆匆扒几口饭,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谢庆云面子上挂不住,但是她能理解二嫂的做法。二哥酒驾纯属自己作死,劳民伤财,不值得原谅。
谢宏轩要去趟医院,把周可为给接回家。周可为随时都有可能走,回家是非常危险的,但他执意要回家,他不想死在外面,他想在熟悉的环境中、在亲人的簇拥中,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
考虑到路上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周明理拜托谢宏轩,让他把儿子护送回家。既然儿子要求回家,那就要平平安安地到家,不能在半路上出岔子。
秋风卷起了几片落叶,每个人的心境都很凄凉。明天就要阅兵了,这本来是振奋人心的大事,但是周可为就要去世了,这片阴影笼罩在谢家人的头上,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回家即永别,这么残酷的一幕,就发生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