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正在跟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聊天,详细地说明了昨天晚上遇袭的经历。谢家是烈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政府帮扶。而受到照拂的人家,却被歹徒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这实在让人愤慨。警察们已经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捕了,凶手插翅难逃。
就在这几天,冯玉珍的白头发就长出来许多。她徒劳地走来走去,再也不是往昔那个做事利落的“冯老师”了。她一遍遍地问,方便面放哪儿了?鸡蛋放哪儿了?家里没有青菜了吗?
谢宏轩极有耐心地给她拿出种种东西,但是一转身,冯玉珍又忘了:“我刚才把方便面拆开了,可是我随手放哪儿去了?”
……
谢庆收扭头冲着厨房喊道:“妈,忙糊涂了?不行就坐着歇会儿。”
谢宏轩的心头却笼罩着一抹阴影,他让老伴儿坐在马扎上,说道:“等这一阵过去了,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检查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检查脑子,咱们都已经到了得老年痴呆的年纪了。”谢宏轩缓缓说道:“你不要急着辩解,也不要讳疾忌医。要是有问题,咱就早点儿干预。要是严重了,只会拖累孩子们。听我的,不会有大事。”
“好……”冯玉珍无力地说道:“我感觉精力确实不如以前好了。唉,人老了,只剩下毛病了。”
“谁说的!”谢庆收粗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我爸都说不会有大事了,你别胡思乱想。妈,你身体硬朗得很,就是这一阵子太累了。”
以往做面条,只要一刻钟就做完了,可冯玉珍精力不济,这顿方便面做了得有半个小时。谢靖帮忙把饭菜端到院子里,家人都沉默地吃了起来。谢靖吃不下,机械地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冯玉珍问道:“不想吃面条?”
“不是……”谢靖闷闷地说道:“就是感觉很郁闷,很生气,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谢宏轩夹了一块香肠给谢靖,说道:“谢靖,你记住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得好好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活下去。”
谢靖端起碗来,把头埋在碗里。眼泪全都滴在了碗里,不知不觉,他学会默默流眼泪了。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好像学会“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