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过来,妹妹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冷漠,之所以游离在人群之外,之所以动不动就掉眼泪,除了睹物思人之外,她还在因为“雕像”而伤神。
谢冲心想,如果换做十六岁的自己,在得知了这样的事情时候,他就算把摄像机砸了,把摄影师给撵回去,或者干脆让摄影师拍下来,让全国观众都看到那群熊孩子的真面目……即便付出非常重的代价,他也会不计一切后果地尝试。
但是十六岁的妹妹却选择了隐忍。她在镜头前很好地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冲心疼不已:“小颖,你还小,你不必过得那么压抑。你还有我这个哥,我来替你摆平一切。”
“哥,最压抑的是你,家人全都误会你了,可是你什么都没说……我替你感到委屈。”
“没事。”谢冲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们骂我几句就过去了,可要是知道了真相,爷爷奶奶还不得气个半死。小颖,回到家什么都别说。我拜托李叔叔了,他说,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同时会安静地处理,不会闹出很大动静。”
“嗯……哥,你在来城没有告诉任何人吧?”
“没有。因为朱家人在来城有钱有势,我担心来城惩罚不了他们。我能想到的,只有你爸爸的老战友。”
“其实,我姥爷……”
“小颖,不要告诉你姥爷。虽然他有可能会帮忙,但是……我不太喜欢他。”
谢家人爱憎分明,所以不喜欢跟圆滑的范立仁打交道。更何况,谢冲很不喜欢范家的优越感。城府极深的范立仁,怎么能比得过热血的老战士呢?
回家之后,谢家兄妹俩双双病倒了。他们几乎从祖国的最东端到了最西端,在短短几天内经历了四季变换,同时也经历了巨大的海拔落差,不生病才怪。
即便生病了,谢冲依然坚持着去巷子口买了最新的体坛周报。尽管他对国足并没有什么信心,但十强赛还是得关注一下。另外,欧洲的五大联赛也快开始了,各个球队都有什么新动作?他必须得知道。
尽管身体有千斤重,但谢冲还是趴在炕上,仔细翻阅报纸。谢庆收还以为他趴在那里做题,欣喜若狂。可还没来得及夸,儿子便匆匆把报纸叠了起来,谢庆收顿时无比失望。
他跟学校说好了,只要儿子一回来,就把他送去复读。但是儿子发烧咳嗽,病得很严重,只能再等一等了。老师表示了理解,让谢冲先在家学习。可是,谢冲却把足球放在了学习前面。
谢庆收沉不住气,话里带刺:“出去这一趟,已经耽误了十天了;再耽误几天,你还跟得上进度吗?”
“我也不想耽误啊……”谢冲昏昏沉沉地说道:“我比你们更着急,但是我现在看不进去。”
“那你就别去这一趟啊!你不去的话,就不会生病了,也不会耽误时间了!”谢庆收急得跺脚:“拍这个纪录片,虽然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但是你大伯母都能推掉,你推不掉?你大伯母为了参加一个学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你,你为什么不能推……”
“行了行了!”谢冲愤怒地掀掉被子,说道:“那我当时去的时候你拦着我就是了,我这都回来了,你还唠叨个没完!你以为我是为了逃避学习才去的吗?”
“难道不是吗?”谢庆收不甘示弱地梗起了脖子:“你的同学都上大学去了,汪浩川也走了,跟他们一比,你不着急吗?逃到现在还没逃够吗?”
谢冲一气之下,破门而出。
谢颖吃了药,正躺在炕上听英语磁带,听到堂屋的动静,立刻爬了起来。她拉不住哥哥,着急地冲二叔发起了脾气:“二叔!你说话太难听了!哥哥根本不是在逃避学习,他在路上一直看书!”
“我是他爸,我为了他的前程急得睡不着觉。可他浪荡了两个多月了,再不收心就晚了!这辈子都没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