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颜回起的很早。
昨夜风雨颇大,上天仿佛恨不得将鲁国这一年未降的雨水一股脑全都补偿回来。
颜回从夜色落幕时,便已经躺下准备歇息了。
可他睡在被窝里,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宰予白天说的那些话。
颜回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干脆坐起身来,狠一狠心,点燃油灯,翻阅起家中的藏书,试图从书里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然而颜回翻看了大半晚的典籍,直到油灯燃尽,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里惴惴不安,所以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打算向夫子请教一二。
颜回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揣摩着待会儿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才能做到既可以让夫子回答问题,又不至于泄露宰予的计划。
谁知,他刚来到学社门前,就发现今日来学社的同学莫名的多。
他才迈进大门,就看见孔鲤正毕恭毕敬回答着夫子的问题。
孔子问道:“鲤啊!现今你做菟裘的邑司徒,已经有三月的时间了。这三月的时间里,你有什么收获吗?”
孔子此话一出,孔鲤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他毕恭毕敬的回道:“我的德行浅薄,才学不足,但好在有子有、子羔他们从旁协助,所以即便艰难,但三个月下来,邑司徒的官职,我总算勉强可以胜任了。”
孔子听了,只是问道:“真的可以胜任吗?”
孔鲤正想回答‘可以胜任’,但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旁的宰予和子贡连连咳嗽。
孔鲤这才醒悟。
好险!
差点又入了父亲的圈套了!
按照父亲的习惯,如果我回答‘可以胜任’,他下面是不是就该说‘那我就来考考你吧’了?
孔鲤想明白了这一茬,心里直犯嘀咕:“得了,那您老人家也别来考考我了,我直接来问问您吧!”
孔鲤开口问道:“只是勉强胜任而已。我从小跟在您的身后读书,所以并不知道如何管理乡校,也弄不懂教导学生的基本方法,因此……”
孔子听到这里,捋着胡须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些来问我呢?你身为一邑的司徒,主管着全邑的教育,然而心中有疑惑却不求甚解,这不是贼害别人的孩子吗?”
孔鲤听了这话,心中连连叫苦。
我那是不想向您请教吗?
我倒是得有机会离开菟裘啊!
白天一起床就被押送到官署、乡校办公,傍晚一下班就被押送回大牢里的‘干部房’关押。
要不是子羔他们也被关进来了,我这会儿都没机会见到您。
但孔鲤也不敢把这话对父亲说。
生怕父亲翻旧账,再给他来一句:“谁让你不结婚的!”
于是孔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直接开口问道:“请您指教。”
孔子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于是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一点一点的给他讲起来主办教育的方法。
“古时教育制度是:每二十五户人家编为一闾,每一闾都要设立‘塾’。
每五百户人家编为一党,每一党都要设立‘庠’。
每一万两千五百家编为一‘遂’,每一遂都要设立‘序’。
而在国都的郊外,则要设立‘大学’,天子的大学称为‘辟雍’,诸侯的大学称为‘泮宫’。
大学每年招收学生,每两年考查学生的成就一次。
第一年考查学生分析课文的能力和志趣。
第三年考查学生是否安于学业,知识掌握的是否牢固,同学之间能不能互亲互助。
第五年考查学生的知识是否广博,学生对于老师是否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