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伍一定坚持了不短的时间。那为何让一支孤军殿后,且无人救援?用兵这样冷酷,岂不会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萧文明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说的未免有些过于敏感和激进,问得任当思沉默了许久,都想不出对答之言……
良久之后,这位金陵游击将军才回答:“这都是上头下达的军令,我们当兵的就只有服从而已,哪还会想那么多呢?且在乱军之中,众人自保尚且不易,又有谁能去救援萧千户呢?末将当时也想助一臂之力的,然而身边队伍都已被打散,召集不齐十个兵丁,也是爱莫能助啊……”
任当思又叹了口气:“其实萧千户奉命而动,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为国捐躯,是没有问题的;死得其所,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人命就是人命,因为上头下达了命令——不管这命令是好是坏——就无条件服从,就这样轻易断送了性命,这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任当思这话从一个基层军官口中说出来的固然不错,可萧文明可并不只想永远当一个普通的六品千户,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而任当思的视野和见识如此,恐怕这辈子也就是个游击将军了……
这几句话,当着任当思的面,萧文明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然而他却有另外一件紧要事情要问:“任将军,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打听。”
“什么事情?小萧千户尽管问。”
“啊,是这样的。听说皇上的旨意,野驴岭一战,凡是阵亡将士一律都给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可银子发到临海县里,原本的六千两,就只剩下了三千两。而那临海县令汤光耀还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晚辈没什么见识,不知他所说的这个理所当然,到底有没有这个理呢?”
听了这话,任当思眉头一皱,心想:这个萧文明毕竟是个不通实事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朝廷发军饷也好、发抚恤也罢,就算是发凯旋而归的上次,从来都是打了折扣的。原本六千多两的银子,萧文明能争取到一半,已然可以心满意足了……要是其他人,恐怕能拿到三分之一,就已是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
这件事情,是朝廷固有的弊端——既违背了皇帝的圣旨,又违背了朝廷的律法——可是朝野上下,包括任当思本人在内,全都从里头拿了好处。
大家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谁都不可能把沾了屎的屁眼亮出来给别人看。
于是乎,弊端就永远成成了弊端,没有人有意愿、也没有人有能力让它扭转过来,全都选择了拿了好处,装聋作哑。
偏就萧文明不。
就说他是不是呆子吧……
然而这件事情却不能深究。
毕竟深究下去,那既是违抗了圣旨的欺君之罪,又是违逆了律令的谋反之罪,谁也承受不起。
因此任当思也只能打个打个马虎眼:“哦?还有这么回事吗?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上头发下来多少银子?我就交给临海县多少银子?缺了少了的,我也不太清楚。又或者是汤县令清点错了,其中产生了某些误会。萧千户自然可以同他心平气和的商量,再核对一遍,澄清误会,也就是了。”
任当思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的话,里面没有半句是错的,可同没说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就叫顽固左右而言他。
萧文明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任当思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掺和。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萧文明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然而穿越到了现在,萧文明多少对大齐朝这个政治生态有了些并不深刻的认识。
想到自己初来金陵城,人生地不熟的,只有这个任当思,算是对自己没有多少敌意,现在可不能将他得罪了,他既然搬了梯子,那萧文明自己也就只能顺坡下驴了:“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县令汤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