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二楼这一个实验室附加的文物库就有三百来平。
夜执阳随着刘秋进入其中,一股浓郁的朽墨气扑鼻而来,文物库左右两侧走廊的展览柜中,各式文物眼花缭乱,未曾外借的名贵字画有之、玉雕有之、古花梨木、金丝楠木小型家具有之、刀剑武器亦有之。
夜执阳目光直扫文物库中央,这是一排狭长的烤瓷面长桌,桌上横铺开来各式字画,夜执阳扫过这些散发着朽墨味儿的字画,踱步朝前走去。
「桌上这些都是已经完全修复且暂且无需防潮的锁龙阵字画,有几幅字画还在防潮柜中,这一幅就是挂名索靖的《索靖·草书状·续》」
刘秋领着夜执阳率先来到一幅六十乘九十的字裱面前,说道。
「《草书状》外加个续?」
闻言,夜执阳眉头一挑,他知道《草书状》是索靖留下来的成名书法大作,续作倒是第一次听说。
夜执阳垂目望去,泛黄的麻纸上,字迹密密麻麻。
「圣皇御世,随时之宜,仓颉既生,书契是为。」
夜执阳读过第一句话后眼眉微皱,这句话倒是和《草书状》所言一致无二,可目光再移,就有些让青年纳闷儿了。
「举目平野,心生苍苍,突而惊梦,月圆照霜。平坐怅叹,下帐难安,独饮南茶,目之惶惶。」
「再忆少时,握石即城,忽一日声起,踏千百匠民如雁过……」
「……」
文物库中,夜执阳的阅字之声缓缓响起,时至最后,这位考古天才的眼眉已经皱成了川字,夜执阳抬头饶有意味地望着刘秋。
「刘叔叔觉得这幅字的意境如何?」
「这个…」
刘秋闻言一怔,略作沉吟,道:「较之《草书状》看起来不那么大气,但是更多了点儿人情味儿,就、就好像是在回忆小时候的生长环境。」
按说这话面对别人,刘秋自然会说得极为利索,可面前这位青年不仅力量恐怖,浑身武艺,他的正职还是成就非凡的考古专家。
夜执阳这一问,刘秋反倒不自信起来。
「没错。」
双手抱臂的夜执阳点了点头,刘秋长舒口气,又听见青年自言自语:「可问题是…这幅字描写的画面好像又、又不只是陇省敦煌那边的画面啊!」
夜执阳指了指麻纸上的字迹道:「阔野千里,天地共青,这说的应该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呐!」
「这…索靖一直在陇省边关作战,而陇省的地理环境比较丰富,说不定他是将后来见到的画面也回忆到幼年记忆中。」
刘秋想了想,如此解释道。
「刘叔叔说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青年一笑,再是道:「但刘叔叔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这幅字是赝品啊,大作的假作才叫赝品,末作的假作说是自创的都有人相信。」
「索靖的传世之作虽然不多,可《索靖·草书状·续》…」
说到这儿,夜执阳的余音拖得老长。
「这幅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且不说它在当时那个时代有没有名气,但一定没有《草书状》《索子》《晋诗》这些有名,那位描摹索靖写法风格的家伙为什么不用别的名作,而用这幅名不见经传的末作呢?」
夜执阳自言自语的声音落下,刘秋这次就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他可没想到过。
「要我来猜测,索靖根本就没写过《草书状》的续,写这幅字的家伙应该是套用了索靖的写法风格和字名,来表达自己的心思。」
「嗯?」
刘秋用嗓子眼猛提一声:「那这幅字…」
夜执
阳转头与刘秋四目相视,说道:「极有可能是沈千自己写的。」
话音落下,夜执阳又举起照相机在这幅字的周围一顿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