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行李提进门,三轮车也被安置在院墙角落的车棚里,冯翠琴一拍额:“哎呀!忘了锅里还炖着菜。”
徐茵跟进去:“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回房歇着去。就悦悦原先住的那房间,我都收拾干净了,但不知道你回来,床褥被子还没晒……”
“我有带。”徐茵指指编织袋,“我还给家人带了些东西。”
冯翠琴关了灶火、正快速翻炒差点烧干了的豆角炖土豆,闻言,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
“你人回来就好,带什么东西啊!浪费钱!”
徐茵给家人买的礼物,其他人的照旧;唯独给徐父的,她取出来时偷偷换成了系统仓库里的一瓶酒——一瓶能治疗癌症的药酒。
这是她在拖油瓶世界酿成的,只是所需药材无一不是天材地宝,酿制成本过高,推广不是那么容易。
然而冯翠琴看到酒,却苦涩地笑了一下:“你爸要是没生病,看到囡囡孝敬的酒,不知该多高兴,可惜现在……”
“妈,这是药酒,提高身体免疫力的。等爸手术完回家,每天喝上一小盅,对调养身体有帮助。”
听是药酒,冯翠琴没再拒绝,替当家的收下了,摆在他以前经常放酒瓶的五斗柜上。
再看女儿给自己买的金首饰:“干啥买这个?”
“本来想给您买套衣裳、买双鞋的,可我不是不知道尺码嘛,买回来万一不合适,再去退换多麻烦,就给您买了副镯子。”
主要是想着万一家里急需用钱,金镯子还能救个急,衣服鞋子能顶什么用?
“妈你喜欢吗?”
冯翠琴用力点着头,声音都更咽了:“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这辈子,还没戴过金首饰呢。
当年嫁给徐卫国时,两家都穷,尤其她娘家,因为她弟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根本没钱给她攒嫁妆。
是以,徐家发过来的彩礼被娘家如数拿去给弟弟还赌债了,一分钱都没给她留。她除了手上一个小包袱,包袱里两件换洗衣衫,啥也没有,光人嫁进了徐家。
得亏家公家婆和当家的都不嫌弃她,相反,当家的还跟她说,等将来富裕了,给她置办一套行头。
这几年,日子好过了点,当家的见村里其他人家都在包山头种香榧树、果树什么的,担心承包到屋后那片竹林来,就咬咬牙,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钱全数投了进去,想着以后多劈点竹篾编点竹制品拿去城里卖。
只是没想到竹林包到手没多久,他查出了肝癌……
冯翠琴捂住嘴,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妈没哭,妈就是高兴……”
这辈子头一次戴金饰,竟然是失散二十三年的亲囡囡给她置办的。
徐茵拥住她,安抚地顺顺她的背:“妈,咱家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嗯!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