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张志远面前,伸手取了桌桉上的茶壶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完茶水之后,唐可可才开口道:「河南道那边的变动很大,形势也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张志远轻哦了一声,没有开口。
这几年,张志远从一个小小的上直亲军羽林卫小旗官,一路走到了北平都司指挥佥事、亲王府护卫指挥司指挥的位子上,更是在北平及九边,硬生生闯出一个小杀神的名头来。
对他而言,河南道便是有再大的不可控和乱子,至多不过就是自己的刀下多几颗人头罢了。
为王前驱,为报太孙当年之恩,自己便是复武安君之事,也未尝不可。
唐可可目光
闪动了两下,皱眉看向张志远,又道:「陛下的旨意,皇太孙殿下如今权如陛下,内外诸司诸官诸事,皆可由殿下裁夺。」
张志远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是有了些波动,是欣喜和意外的表情。
他轻声道:「陛下竟然如此恩宠殿下。」
唐可可默默的翻了翻白眼,转口道:「殿下自入开封府城,便趁夜羁押河南道有司官员,随后出城清剿开封府下东湖庄士绅大户。
待陛下旨意到来,殿下封官河南道有司,推行革新之政,清查河南上下,日前已有地方数十人家被锦衣卫缉拿,河南道已生乱象。」
张志远心中不由一紧,沉声道:「殿下安危如何?你……你们的人手够不够?本将今夜便可拔营启程,南下河南道,护卫殿下千金之躯安危。」
唐可可不由再次的正对着张志远翻了翻白眼。
在成为暗卫之人,无数的好处和便宜中,便有着一条是能调取任何暗卫有过记载之人的生平过往。
唐可可清楚皇太孙当初对张志远的恩遇,也清楚当时的那份恩遇,是何等之重。
张志远是个重视恩情的人,这一点唐可可明明白白。
他摇摇头:「将军不必担心殿下安危。于马如今领着河南道卫所官兵一万余人,又有汤弼领五千六羽林右卫军马,一同拱卫开封府城。殿下身边还有锦衣卫及我暗卫中人,安全足可无虞。」
张志远还是有些担心,脸色紧绷着,目光幽幽的盯着五大三粗好似一座小山的唐可可。
唐可可见此情形,当即开口道:「殿下那边的人转过来的话,将军此行非是要往河南道而去。将军目下便在此丛台驿候命便是,一旦殿下有所需,自会有消息送过来。」
张志远眉头愈发的皱紧:「殿下公文请调北平军马,此刻我军南下,为何殿下又不许我等进入河南道?」
张志远此刻还在担心河南道的局势,再往下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忽的,他轻咦一声张开嘴,脸色复杂的看向坐在面前的唐可可。
「殿下是要我等领军南下山东?」
唐可可喝了一口茶,摇摇头:「殿下那边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张志远手指轻轻的扣响桌桉,几度看向唐可可,低声幽幽道:「如此看来,我军停于此处,唯一的目的便是虚张声势。名为控扼河南道之北,实则乃为南下山东预备。」
唐可可还是摇着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张志远哼哼了两声,眉目之间生出几分阵前杀气:「殿下在河南道推行革新,清查地方,此举恐怕不只是会引动河南一道生乱。丛台驿,东南下山东,西南下河南。
我部不下河南,那边是为了北控山东,随时策应河南道之局势,东南下山东。以配合殿下在河南道的布局,防范山东道连生动乱。若河南山东两道皆乱,则我大明九边之局,南北不再畅通。」
唐可可接连不停的摇着头:「殿下未有交代此事与我。」
嘴里念叨着,唐可可不让观望了张志远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