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地上。
「河南道治下臣民叛乱,卫所官兵叛乱,是臣等无能,辜负朝廷和殿下的期许,臣罪责难逃!」
民变还好说,平定叛乱也相对容易。
可现在连军队也发生叛乱,不论怎么说,裴本之身为河南道布政使都必须要担上这个责任。
他这么一跪下,身边的高于光和于马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跪下。….
他们俩人,一个是按察使,一个是都指挥使。一个管官员,一个管军马,布政使都跪下请罪了,他两人还能好到哪里去。
三位大老跪下了。
于是后面一摞串的新任河南道官员,也都纷纷跪下请罪。
人人脸色紧绷。
不少人都开始沮丧的幻想着,河南道刚刚在上上下下大换血了一次,难道现在又要再来一次大换血?
公堂上,一下子变得沉寂无声。
朱允熥轻叹了一声,显得有些失神的缓缓坐在了交椅之上,带着白玉扳指的手掌,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好似是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朱高炽自在大堤上闻听河南道全境叛乱,眉头便一直不曾松开。
眼看着此刻眼前让人觉得可怕的沉寂。
他轻咳一声,嗓子沙哑道:「接着说,河南道现在再乱,还能乱到哪里去!」
今日留守城中的官员们,相互对视了几眼。
「启禀殿下,叛乱来的实在太快,好似是各地提前商量好了一般,齐齐的都在今天生出叛乱。
臣等自今日殿下出城,便一直在接收各地传回的讯息,虽有未到之处。但目下臣等预测,此次河南道已被卷入叛乱的人,不下十万之众……
其中河南府形势最为严峻,而其余地方,亦有屯田卫所官兵参与叛乱,约有一万五千之众……」
说到最后,那开口应话的官员,已经发不出声了。
公堂里,再一次的鸦雀无声。
「一万五千之众啊。」朱允熥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朱高炽:「燕世子,征南大将军麾下,此刻有多少军马。」
朱高炽肩头一颤,转身低声道:「开春轮番南征将士,此刻大将军麾下军马约有三万。」
朱允熥又笑了笑:「大将军三万军马,为我朝开疆辟土两道,此刻仍在南方征讨开疆。河南道却有一万五千之众卷入叛乱,当真……」
这话已经很明显,也很扎人心肺了。
裴本之嘴唇颤抖的开口:「殿下……」
彭!
朱允熥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桉上:「这便是大明朝的好士绅!好良善人家们!」
骂完之后,朱允熥重重的出着气。
朱高炽往后缩了缩脚,当熥哥儿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他已经准备撕破所有的脸皮了。
相处多年,朱高炽很清楚身为大明皇太孙的熥哥儿,对那些士绅良善人家是怎样的看法。
东湖庄的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啊。
裴本之、高于光等人亦是闻声之下眉头一挑。
皇太孙没有指责河南道屯田卫所官兵的叛乱,没有说官府的监管不利,指名道姓的将所有的罪过扣在了士绅良善人家们的头上。
正当这时。
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踢踏踢踏声。
那是群马疾驰的动静。
少顷,公堂外便传来了蹬蹬蹬的脚步声。….
「报!」
「报!」
「报!」
背插红羽的急递士卒一路冲进了公堂,跪在公桉前。
「启禀殿下,山东道急奏。」
公堂上官员们眉头一抖,心中愈发的揪了起来。
河南道此刻正生叛乱,山东道又来了急奏。
没人会觉得这时候能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