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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抗脸色一正,神情严肃的说道:“这一次攻打夏口,若是胜了,孙峻这个左都督运筹帷幄,当是首功,到时候,吾父的大都督之位,怕是要让给孙峻了;要是败了,折损的是丹扬朱家的部曲,与他孙峻毫发无损,汝父子如此卖力,不是支持鲁王,还有何解?”
朱绩听陆抗这么一分析,顿时气急起来:“孙峻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痴心妄想当大都督,陆大都督还在,吾父还在......。”
孙峻的军事能力,在孙氏宗室之中,属于厉害拔尖的一个,但比起陆逊来要差了不知多少,比起朱然,也是不如。
陆抗一席话挑起朱绩怒火,识机见好就收,摆了摆手说道:“公绪,汝父姓朱,就算改为施姓,也一样不是姓孙,陛下猜忌心重,当年赤壁大战,周大都督也只是代掌兵权,现在陛下威权日重,更不可能将兵权托付给外姓之人。”
朱绩默然不语,心中憋屈得紧。
朱治死后,朱然为了保住兵权,屡次出生入死,为孙权冲锋陷阵,在官职上,也从偏将军晋为左大司马,但实际麾下的军队,还是朱家的部曲族兵。
要是族中精英都死光了。
朱家会怎么样?
朱绩不敢想下去,舍了自己,去成全孙峻的名声,朱绩还做不到那样高尚。
“幼节,你若是在我的位置上,该当如何?”朱绩闷声问道,他之前也曾和父亲朱然抱怨过损兵太多,但朱然对孙权的知遇之恩很是感激,听不进忠言。
陆抗淡然一笑,抬手指向夏口城,道:“公绪,你若信得过我,就放我入城一趟,我来和步夫人、步仲思接洽,要是能私下达成阵前罢战的协议,那朱家就不必为损兵着恼了。”
“幼节,你是说我们和步家商量好,给孙峻演一场假打的戏,妙,妙哉!”朱绩拍着大腿,连连叫好起来。
陆抗与朱绩一番计量之后,施施然大摇大摆的向夏口城而来。
到了离城箭矢射不到的地方,陆抗从怀中取出一面汉旗,持在手中展开,然后朝着城头挥手示意起来。
步阐眼睛充血,正带着一队族兵在龟山上巡视城垣,听到手下将卒叫喊,凝神看去,却是一少年郎正持旗示意,看样子想要进城来。
只有一人,步阐自是不怕。
在命人放下吊绳,将陆抗提上来之后,步阐仔细一打量,才算认出原是陆抗。
陆、步两家这些年与蜀汉走得近,步阐去江陵的次数有不少,到陆绩的府上见过陆抗好几回,这次于困境中见陆抗到来,步阐不由得喜出望外。
“幼节,城外的逆吴退兵了吗?可是刘丞相遣你前来,不知大汉天兵何时杀到,丞相如今又在何处。”
步阐口不择言,握住陆抗的手连声问道。
陆抗本来对步阐这个长辈独抗吴军的举动甚是佩服,但瞧步阐这么沉不住气,心中又起疑起来,这夏口城能守到现在,怕不单单是步阐一个人的功劳。
“阐叔,夫人可在,珏弟可在?”
步阐听陆抗提到步练师,连忙答道:“吾妹正在城中,可是丞相有话要告知,来人,快领幼节去见夫人。”
步练师这段时间极是忙碌,她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整治步家内部上面,被她清除出的蛀虫和暗间,有近百余人。
其中,还查出了一伙暗藏的二十余人宗寇,也不知是谁派来的,从他们联络的情况看,已经在准备纵火焚城,并趁乱夺取城门了。
“幼节,你来之时,丞相还说了什么?”从陆抗手里接过玉玦,步练师心中一暖,刘封能够千里迢迢的从凉州赶回来,就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陆抗摇了摇头,道:“禀夫人,丞相只是让我转交这玉玦,并嘱咐了一句,说夫人一看就能知道他的心意,并无其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