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太后榻前,江云缨周到的伺候她服下了一碗安神茶,体贴的帮她轻轻捋着背,眼前的老妇人仿佛瞬间沧桑了十年,眼底尽是暗淡的水光。
“太后娘娘可是怪云缨?”
江云缨知道,太后人老心不老,岂会不明白此事少不了她的算计。
与其等着她发难,不如自己主动坦白,才不会显得心术不正。
然而,太后只是微微睁开眼深深的看着她,随后轻叹了口气,“就算没有你,结果也是一样的,平阳或许只会更惨。”
江云缨的眼底划过一抹讶异的流光,这是何意?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你们设了圈套,她只要老老实实的被送出京城也就没有这场劫难,只可惜……”
从太后宫中离开,江云缨却在心中不断的琢磨着方才的话语。
她说……你们设了圈套?
究竟是口误,还是意有所指。
一缕清风迎面拂来,带着夏末的花香,以及一股熟悉的龙涎,江云缨抬起眼便看见对面的宫道上,坠满了繁花的树下早早的就等候着一道唯美的身影。
那男子坐在轮椅上仰望着漫天的花瓣,一头发丝随风飘荡着,宽大的衣袍划出清尘的弧度,那双好看的手正高高举着,如同一个孩童般开心的盛着花树送他的礼物。
江云缨不由得有些晃眼,这样干净纯粹的男子,难道还有另一幅她所不知道的模样?
“爱妃来得好晚啊,本王肚子都饿了。”
墨炎璃转过头来冲着她灿烂的笑着,江云缨缓缓靠近,抬起手捏开了他头顶上的花瓣,“以后就不要等了,饿了先回府用膳。”
这语气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疏离和戒备,墨炎璃眼中幽光一现,随后不满的撅起了薄唇。
“虽然爱妃瞒着本王去娱乐城里喝花酒,哦不对,喝珍珠奶茶,但本王还是不计前嫌的等你一起回府,爱妃还不高兴吗?”
“……”看着他这幅吃醋的模样,江云缨有些想笑,还好忍住了,“既然王爷不高兴,何必来宫中为我作证?直接告诉太后我去喝花酒,不就可以泄恨了?”
她倒是理直气壮。
“呵,无息他们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心里不痛快的话直接动手就好了,向长辈告状算什么本事。”
守在暗处的无息身子不由得一僵,分明感受到了王妃投来的不善目光。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一个跃身,出现在了江云缨的眼前,“是,属下常说。”
“……”江云缨顿时无语,他这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不过本王是斯文人,不会随便动手,爱妃就放心好了。”
墨炎璃当即展开了一个善良的笑容,江云缨看着他演得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今日在太后面前的那一番话,也是无息他们教你的?”
江云缨好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谁知,墨炎璃却是回了句,“当然了,本王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爱妃觉得,是本王聪明,还是那个叫子期的男倌聪明?”
子期,就是那个与汝云王世子有几分相像,让平阳郡主声名狼藉的男子。
“其实本王的歌声也不错,琴艺更是没得说,无息他们觉得比娱乐城里那个无涯强上不止百倍。”
无涯是娱乐城里以琴艺闻名的男倌,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听他一曲。
无息的嘴角似有几分僵硬,还是挺直了腰杆回道,“是,属下觉得。”
“对了,还有那个花煜……”墨炎璃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被一旁的无息按住了手。
那惊恐的眼神好像在说,王爷,这回属下可不能再昧着良心了!
“王爷,花煜是舞倌。”
江云缨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