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太良心了。
原先那些狗官居然这么贪!军粮还要反复盘剥!难怪大明要完。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说的却是:“诶,我家世居苏州,对北方九边军中辛苦不甚了然。不过咱也知道一个道理:
江南能安享太平,靠九边将士顶住了鞑子。否则就算我们有万贯家财,也守不住呐。”
张国柱一听,大为感慨:“兄弟!你是个明白人!这大明朝的文官,但凡有一两成有你这么明白,也到不了今天这地步!
可惜了,你这样体恤边军的做不了大官,只是个八品。要是咱这种老粗说了算,咱巴不得你进户部。”
“诶,慎言,可不敢当。”
一番拉扯之后,沈树人很快跟一群军官建立起人脉,他们粗略验收过粮草后,都觉得沈树人太仗义了,纷纷把他的善举上报。
……
不到半天工夫,不光吴三桂知道了,甚至连驻扎在宁远的辽东巡抚丘民仰都知道了。
明朝的巡抚大多是从二品,但部分辖区只有几个府、不满一个省的临时性巡抚,则是正三品。
丘民仰这个辽东巡抚,如今的辖区只剩下几座城池,但怎么说至少也是正三品待遇,正常情况下当然看都不会看沈树人一眼。
但今天听说了朝廷重新整顿了关宁军的后勤、改善了军粮供应,还有吴三桂的部将帮着吹嘘赞美,
丘民仰也就礼贤下士了一把,亲自设宴款待沈树人一行,一点都没摆架子。宁远总兵吴三桂及其麾下一些部将,也部作陪。
辽地苦寒,蔬菜禽畜都比较珍贵,将士们的生活条件也不好,所以酒席上主要靠海味和野味撑场子。
酒水也非常寡淡,最后还是沈树人拿来船队自载的好酒,跟辽东文武一起痛饮。
入席之后,沈树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吴三桂,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许久。
毕竟,这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人物。之前见到的杨嗣昌、史可法虽然也是名人,可毕竟没掀起多大浪来。
吴三桂如今也才二十九岁,但已是满脸络腮胡子,上唇还留了修饰非常整齐的八字胡,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不少。
或许是二十多岁就做到总兵官,不得不让自己面貌看起来尽量粗豪一些,才好压服众人吧。
沈树人怎么看,也无法直接从这张脸上看出分毫“汉奸”的特征,真是人不可貌相。
酒过数巡之后,辽东巡抚丘民仰率先挑起了话题:
“沈贤侄,这次的差事,你们办得着实良心,本官为众将士谢过了。朝廷以后,可是都要改成从江南直接运粮到辽东军前么?”
沈树人连忙谦虚:“不敢当,下官本分而已。朝廷法度,也不是我辈能揣测的。下官只知道,这次是试点,如若确实能节省靡费、辽东军前对此也满意,那多半会成为常法。
所以,如若丘抚台与吴总兵确实觉得我们苏松军粮直运更好,还请不吝上奏朝廷。如此,这事儿才能推进得更快。”
丘民仰是文官,不好表现得太没城府,当下只是捋着胡须琢磨措辞。
另一边的吴三桂却没这些顾忌,已经端着酒杯起身,走到沈树人面前:
“兄弟这是什么话,张国柱都禀报过了,你们苏松军粮能足额拨付,还不用被户部盘剥。我们关宁军上上下下,都巴不得如此。军中谁敢说这样不好,我吴三桂第一个收拾他。”
沈树人不卑不亢:“吴总镇明辨是非,治军严明,下官佩服。”
吴三桂也没文官那么多虚礼,加上这宁远基本上是他的势力范围,丘民仰其实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所以他喝酒之后说话也比较随性。
他拉住沈树人一条胳膊,跟他喝了一杯后,直截了当问:“兄弟,我就一个疑问,千里做官只为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