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把刘希尧、蔺养成一锅端了,打通陆路,我们再走英霍山区小道出去报官。在此之前,忍忍也就是了。
听说北边山对面驻扎在叶县的刘国能,就跟革左五营颇有旧仇。那刘国能虽是流贼反正,但自从被陛下信任重用,打了鸡血一样要为朝廷效命,说不定他真能打破刘希尧解救我们呢?
就算刘国能指望不上,还有东边山对面的安庐巡抚史可法,还有史抚台帐下的黄得功黄总镇,听说也都是忠义勇猛的忠臣,熬一两年,他们怎么也打穿英山灭掉蔺养成了。”
许首富听了,不屑地摇摇头,显然是他有比蕲县首富更灵通的消息,叹道:
“指望史可法倒还好说,你还敢指望刘国能?说你家朝中没人,消息不灵通呢。早就听说今年早些时候,就是会试那阵子,陛下对当初熊文灿招抚的反正诸将,多有疑虑。
那刘国能当时被猜忌得厉害,根本不得朝廷拨给军饷钱粮。后来就是那沈树人在殿试奏对时犯言直谏,劝皇帝只诛首恶,褒奖反正,皇帝才黜了他一个二甲末名吊车尾。
但后来听说陛下还是部分听取了,给刘国能部恢复了一部分供给,还让刘国能的独子去南京国子监读书。听说刘国能对那沈树人感恩得紧呢,你指望刘国能打通桐柏山道路、跟沈树人对着干,还是迟早收了这个心吧!”
既然这些乌合之众内部还互相谈不拢、谁也不服谁,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果断选择了各自为政,分别按自己觉得最靠谱的办法与沈树人周旋。
可惜,事实证明,选择对抗的那一伙不会有好下场。
黄梅县许首富因为觉得等其他朝廷大军打通道路不可行,选择了自己派人翻越大别山出去报信告官、至少是想先通知身在郧阳的袁继咸袁道台。
毕竟他们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袁忠义不是刘希尧江贼所杀”,直接告沈树人横行地方证据也不足,第一步还是得先找到有势力的苦主、澄清其中疑点让苦主出头调查。
可惜,许首富的打探尝试,最终以送信亲随全部被流贼或抓获、或截杀告终。
后来蕲县王首富听说许首富派出了信使、但是失败了,就果断选择了出卖同伙向沈树人纳投名状,把对方试图对外联络这事儿告诉了沈树人,以撇清自己。
沈树人也不含糊,立刻开设公堂行军法,把许首富抓来,责问他的通贼嫌疑,是不是想派人去英山深处勾结流贼、出卖黄州各县军情、勾引流贼前来攻打。
对方拼命抵赖,但人证具在,他家已死的心腹家人也不可能变活出来作证。
战时自然需要雷霆手腕,沈树人查明对方行为后,也没必要再细查具体动机、为什么派出使者翻山。
直接就把许首富以通贼之名当众行军法处斩,家产田地全部抄没充作军资。
袁忠义还只是可疑横死,这位许乡绅却是实打实被同知大人以军法杀了全家的。一暗一明两个血淋淋的案例摆在面前,剩下的人也彻底醒悟过来,知道这黄州的天,是沈老爷的天。
长江一封,黄州山区已经彻底进入了刀把子说话的逻辑,一切为剿贼服务!
想要重新回归太平盛世的逻辑,那也得先跟沈大人同仇敌忾,把盘踞周边山区要道的流贼全部歼灭,否则一切免谈!
这两年是无论如何都要忍过去的,千万不能当出头鸟。
……
连续拿了两波人头祭刀立威,前后也不过花了沈树人半个月时间而已。
算算日子,还没到中秋佳节呢。
今年的秋粮虽然还没到收获季节,但是各县该缴纳的军粮,却是预先统计得非常顺利,各县都心悦诚服表示绝不拖欠一丁点。
核算下来,沈树人很快能得到十五万石的摊派军粮——考虑到黄州如今被官府控制的耕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