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肉放在面前。
“黄总镇真是勇冠三军,义薄云天,商丘阖城百姓,俱感大德!下官已经听人说、沉抚台没有亲自来?这也是该当的,陈县、郾城那边,战事定然更加激烈吧。”
黄得功也挺受用,他本就是嗜酒如命之人,也就不管场合,一口喝干碗里的之后,就噼手躲过梁以樟斟酒的坛子,直接仰脖吨吨吨往下灌,
不一会儿就把一整坛都灌完了,这才抓过一条狗腿压压酒劲。
梁以樟看得目瞪口呆,连忙又拿过一坛,双手奉上:“黄总镇真是海量啊!不愧是天下知名的勇将!”
黄得功打了个酒嗝,傲然道:“这算什么,我十二岁就能一口气喝好几坛子酒!当年先母就是酿酒贩卖维生,咱年少不懂事,把家里的酒喝尽了,还不出本钱。
只好一咬牙混进时任辽东经略熊廷弼军中,趁着出战杀了几个鞑子骑兵,那人头换赏银还债!诶,这狗肉怎么有点酸?对了,听说袁宗第围攻商丘,是为了陷藩,此言属实么,城中果有藩王否?”
黄得功这也是以嗜酒为荣,形成习惯了,别人一吹捧他的酒量,他就要旧事重提,夸耀他“孩提时代酒量就已经很好”。
梁以樟则顺势接过话头:“原来您知道城中有藩王,才来得如此神速?那还真是巧了,潞王、福王确在城中,幸得大军救援——这肉确实稍稍有些酸,只因是平素家养吃得精细。
前几日,城中要筹粮筹肉守城,潞王府的小郡主主动带头把她养的猫狗都捐出来了犒军,也算是带了个好头。虽说潞王一再要求当时别暴露他身份,但下官也暗示城中富户豪绅,有更有头脸的大人物都带头捐了。
于是连前户部尚书侯恂家的远房亲戚都不得不认栽捐了,其他地位更低的豪绅,这才捏着鼻子认捐。”
黄得功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窃喜,他压根儿就没听梁以樟后半段话,只是听到潞王福王确实在,就心中热切,暗忖这次总算是趁机立了一个大功。
而且听这梁知府所言,潞王府的人倒是挺知进退的,并不跋扈,身处危险,还知道放低姿态,连郡主都肯做个表率捐出猫狗,应该会比较好说话。
黄得功也不废话,直接让梁以樟带他拜见王爷,商讨大事。
……
不一会儿,黄得功被带到朱常淓临时下榻之地,也见到了诸王。他着甲只能行军礼,朱常淓也不敢托大,连忙过来说好话。
一旁的朱由崧也是看向黄得功的眼神有些热切,说了一堆的赞美褒奖的话,搞得黄得功都有点飘飘然了——
这还真不是朱由崧转了性子,而是历史上这位小福王在南逃途中,逃到黄得功的防区后,就非常巴结讨好。
后来江北四镇拥立朱由崧为弘光帝,朱由崧对黄得功的讨好信任拉拢,也是非常重要的。
否则以黄得功作为江北四镇中、跟随史可法混最早的一镇这一资历,如果黄得功肯完全以史可法的利益为准的话,其他几镇也未必翻得起浪来。
最多就是流贼出身、最桀骜不驯的高杰,有可能头铁跟黄得功掰掰腕子。其余两镇刘良左、刘泽清压根儿就不是肯冒险的狠人。
当然了,历史容不得假设,而且历史上福王之立,主要原因还是史可法这个人比较讲规则,犹豫了——史可法跟其他东林党众人相比,人品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时其他东林人,只求不立小福王,以免将来清算他们东林党当年阻挡万历立老福王换掉太子(光宗朱常洛)的旧账,所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史可法好歹还要脸,也讲究血统远近。他知道潞王血缘确实比小福王远一代,一个是万历时分出去的血统,一个是隆庆时就分出去了。
所以史可法做不出来“以远代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