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部堂,你倒是给个准信,树人贤弟的兵马如今到底到哪里了?他之前言之凿凿说不用担心多铎,定能飞驰来援,如今多铎可是提前铤而走险偷渡过江了!”
南京紫禁城武英殿内,朱常淓御前,史可法也不跟沉廷扬客气,也不顾君前礼仪,直截了当追问紧急军情。
多铎渡江,攻破了龙潭卫,这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
沉廷扬也不含湖,也不私下回答史可法,只是对朱常淓奏道:“臣也没有更多的消息,此前都是三日一报,算来今日应该会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三日前那次,犬子报备说他的兵马已过九江,为了隐蔽行军,降低被鞑子发现的可能,他暂时入湖口休整、集结前后军队形,随后又顺江而下。
算算行程,如今差不多快则到铜陵,最慢估计也在安庆、池州之间。不过不太可能到芜湖,因为芜湖对岸的除州府、和州府,已是鞑子兵锋所及之地,兵马若是到了芜湖,必然会被江北的鞑子兵马发现,也就起不到奇袭增援的效果了。”
沉廷扬这番话,不了解情况的人还得结合着地图看,才能掌握。
好在史可法倒是懂行的,所以他不需要看地图,他拿来地图,只是为了便于皇帝理解,当面给皇帝讲解。
朱常淓便就着地图,按史可法的标注,大致看清楚了情况:芜湖距离南京只剩最后二百里江面。而芜湖对岸的江北,差不多正好对着濡须口,也就是濡须水从巢湖注入长江的河口。
在江北的安庐二府一带,安庆和泸州因为是朱树人的总督辖区,驻守兵马也比较忠义,士气高昂,此前核心城池并没有被多铎拿下。
但从庐州再往东,和州、除州并非朱树人的总督区,那儿的驻防军队也是南直隶原本的卫所明军,这些军队士气低落,也没有银子喂饱,常年武备不足,实在不堪一击,那些地方,此前就跟扬州一起,被多铎临时占了。
和州、除州与庐州府之间,一个比较容易割据而守的地理界线,便是淝水、巢湖和濡须水了。淮河从淝水分叉南流,注入巢湖,巢湖再由濡须水经濡须口注入长江。
这几条河宽深和水量比较有保障,朱树人此前在庐州的驻军也有一定量的战船,多铎缺乏精锐水师,就无法逾越淝水和濡须水一步。
所以从战略奇袭的突然性上来说,朱树人从湖广派来的精锐援军,此前不该越过濡须口、芜湖对应的江段,一旦过了濡须口,北岸都是鞑子,肯定要被发现,那多铎就不会上钩了。
哪怕是濡须口更上游的长江江段,也要留出一些余量,因为不能保证多铎不会派出小股骑兵斥候往上游搜索敌情,要是被清军斥候发现,也会导致战略突然性的失去。这个余量留多少,就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
总的来说,从安庆到南京,一共是五百里左右江面,池州距南京约摸四百里,铜陵大约三百五十里。如今朱树人的军队,距离南京应该还有三百五十里到四百里的长江水路里程。
史可法估算了一下,因为是顺流而下,这些部队最快三天就可以赶到南京。自己只要守住南京三天就能等来援军,应该还是很安全的了。
他把这个情况跟朱常淓禀报分析了一下,朱常淓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也稍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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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三日便有援军,那朕就放心了,诸卿都是公忠体国的贤良,必能保得京城安妥。具体守城之策,史卿是知兵的,朕便不过问了。”
史可法连忙对皇帝的信任表示谢恩,随后又紧急商讨了一下对策,定下了几条主要的基调:
首先,南京城的防务,肯定是最重要的,好在此前这些日子,对于南京的城墙也多有改造,防务优化,如今宣布封闭城门、在瓮城内部再射堑壕土垒,问题也不大,可以很快完成。
这些例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