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半推半就地冲了上去,很快跟鳌拜厮杀在一起。
不过双方都是游斗骑射为主,倒是没有直接对冲,而是保持了距离互相放箭。
一时之间,松花江畔失如雨注,数以万计的箭失交错飞射,溅起一股股血柱。
更多箭失扎在肥沃的黑土地上,箭杆的尾羽犹自震颤摆动,如风拂芦苇。
清军骑兵着甲率普遍更高,虽然战场上的奔跑耐力也会因为负重而减弱,但在这种对射中,显然损失更小一些。
对面的蒙古骑兵不断坠马倒毙,却不敢退却,稍有动摇,背后的明军督战手枪兵立刻回教他们做人,把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最初阶段。
加上蒙古王公和主要将领都被扣着,蒙古人倒也不敢大规模倒戈或者兵变,最多只是发生些零星的贪生怕死事件。
蒙古骑兵不断损失的同时,鳌拜那边的清军骑兵伤亡倒是不多,身着铁札棉甲的清兵很难被铁锥箭射杀或重伤。
但依然不时有清军战马被反复攒射的箭雨射倒,哀嚎惨嘶地把铁札棉甲的重骑兵甩出去,摔得筋断骨折。
清军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也在这种惨烈的消耗战中越打越弱。即使一些勇士摔下战马后并未重伤,也只能勉强爬起来充任步弓手,继续弯弓放箭输出。
兵荒马乱的运动战中,随便站在战场中央是非常危险的,还会被自己人践踏,
所以打着打着,很多坠马的清军弓手只能是自然而然被推着往松花江畔靠拢,集结到战场的右侧,在相对泥泞松软、骑兵难以进入的沿江地带重新列阵。
也正因为这些地方比较泥泞,蒙古军骑兵也没法冲上来践踏凌捣捏软柿子。
一些不懂地理、年轻气盛的蒙古骑兵不信邪,刚冲上来就马蹄陷入泥泞,失蹄被甩,然后遭到清军步弓手以马刀骑枪胡乱噼刺杀死。
……
血腥的前卫消耗战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满清骑兵和作为大明仆从的蒙古骑兵,损失都颇为不小。
蒙古人的死伤已经达到了数千之多,而清兵的直接战死数虽然才刚刚过千,但也有更多得多的轻伤员,和因为战马中箭倒毙失去机动力的步弓手。
豪格在后方,眼看鳌拜没能打出突破,反而失去了冲击力和机动性,他也意识到这场仗注定要从运动战转入阵地战。
所以他也毫不吝惜地把己方强征入伍的汉、蒙军逐次投入了上去,并且让身边仅剩的满人亲兵队担任督战,学着明军一样威逼着炮灰兵先上。
松花江畔顿时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绞肉机,无数生命往里堆填,双方的仆从军都在惧怕,退却,但后方同样有让他们惧怕的存在。
少数大明这边的蒙古骑兵,看到对面也有蒙古同胞杀上来了,而后方有手枪骑兵督战不敢往后跑,他们居然出现了临阵倒戈、投降求生的情况。
但殊不知豪格麾下强拉的蒙古兵,也有既害怕身后拿着明晃晃利刃强弓的满人督战队、又害怕面前的大明仆从同胞,从而临阵崩溃投降的。
至于那些被豪格逼来的汉人骑兵,就更加怨念积压,如同随时会被点爆的火山口,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混战厮杀之中,数以千计的汉人骑兵开始倒向大明,整个前线犬牙交错,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种都想出工不出力的默契下,绞肉机如同陷入了巨大的泥潭,每转一圈都阻力重重,
大家都在摆烂,最后甚至出现了对着天上胡乱放箭、看运气掉下来能射到谁,都不打算瞄准射击了。
豪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明可以摆烂,可以出工不出力,可以耗着,但他不可以!朱文祯只要耗着,很快李愉就来了!拖上大半天,黄得功李辅明也有可能赶到战场!
而他豪格拖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谁